终于,她等到他的回归。短短两周半的时间,不长不短。而在门铃响起的那一瞬,其实长短都不再重要了,以为不论是长是短,它都结束了。
走时明明不舍,却因为诸事繁忙,似是忘记了那个人的存在,偶尔忆起,却又好似已经三秋未见。然而真正心生想念,却是不增。她有时迷惑,这是否真的可以称之为爱恋。
她依稀还记得去年寒冬之时,仅因为他离开数日,她便心神不安,看着冬日窗外路人成双成对,她也曾莫名流下眼泪。那样的小鹿乱蹦,那样的寝食难安,那样的翘首期盼,最后重逢,是那样的雀跃不已。而这一切,如今却都归于平淡——平淡着感伤、平淡着想念,以及,平淡着期待。
她的友人曾心生羡慕之情,可是她总是有些无所适从。
并非生来便是安静的人,却在时间的洪流之中,逐渐沉寂、学会隐忍。她此时才意识到,原来冷情,竟是这样一种难以名状的状态。
她不曾真正思考过,她和他之间为何不能像同龄人一般爱得轰轰烈烈。这对于两人,或许是最无意义的问题。两个理智并隐忍的人,会有如今这般的关系,已属不易,夫复何求?
但她时常会疑惑,两个如此相似的人在一起,是难是易。答案不过是无疾而终。因为她不喜欢热烈的情感,自然也招架不住热烈的人。个人喜好,说到底还是自作孽。想到这里时,她会无奈一笑。
若即若离便是美,这似乎是谈恋爱的经典法则。她与他似是把这法则发挥到了极致——不曾一起参加任何活动,朋友同事面前守口如瓶,街上也鲜有牵手亲密。甚至有人质疑,这样是否真的是恋爱关系。而答案,或许只有她和他心知肚明。
这样互相珍惜的两个人,却又怯于将两人的关系公之于众,然而他们都肯定一点——他们是真的在谈一场恋爱。一场安静的、隐忍的、前途未卜的恋爱。
如他们这般谨慎的人本不该寻求这样的『刺激』,却还是双双落马。真正情之一字,不知缘起,亦不知所终,如此飘渺不定,只能且行且探。不过两人似是很满足这种微妙的状态,她不拘小节,他心思熟虑。也许只有在这一点上,两人的性格才显出分歧,却也在这一点上,两人的性格形成互补。
也或许因此,这份爱恋才会逐渐淡定。五分信任,五分独立——平衡由此确立。
兴许只有谁都不是谁的谁之时,才能明确那个谁的可贵。
而能明白这份可贵,她心想,兴许便可称之为他们两人的热恋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