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街角有那么一家店,门口挂着一盏红、白、蓝三色的螺旋三色转灯,很明显这是一家理发店。
但这家理发店有个奇怪的地方就是,门帘总是闭着,据说是要保护顾客隐私,更怪的是每次只接待一名客户,有客户进去后门上“暂停营业”的灯便会亮起,直到出来。如果强行闯进去,则会被赶出来。
尽管这家店这么诡异,但它在点评网站上的地区理发店排行一直保持在第一名,甚至是全五星评价,这无疑证明了它的水平,但我没听说过周围玩的好朋友去过这家,除了两年前不知道去了哪的陈启生,他以前在的时候经常在我们面前夸耀这家店剪的好,又便宜,在其他店都要二十起价时,它竟然只收十块,但从他的头发却又看得出剪的很用心。不过两年前,他不辞而别,我们就再也没见过他。
我第一次去这家理发店是因为我熟悉的那家理发店倒闭了,要知道的,我是很讨厌改变的,而且我觉得理发是很私人很重要的事,一旦认定一家理发店的一位理发师傅,我便会一直去那里找他,无论价格。但,那家我常去的倒闭了,这使我很苦恼。于是我决定尝试一下陈启生的建议。
在发现门上“暂停营业”的灯没有亮起后,我开门进去。一阵寒气袭来,是的,里面开着空调,但似乎有些冷,我也没有多想,大概是因为外面31度,所以进入便觉得有强烈的对比感。
房间的四壁是浅灰绿色的墙壁,给人一种放松的感觉。空气中弥漫着股特殊的味道,大概也是理发店给人放松的香薰吧。房间打扫得挺干净的,没有平日理发店里满地杂乱成球的头发,而是集中在墙角的簸箕里。
房间里的装饰倒也简单,在正中央的是一张真皮可调高的旋转椅子供顾客坐,椅子正前方是一面人身高的大镜子,前面摆放着一些理发用的剪子推子梳子等,而在椅子的左右两边各是个沉香木做的大书架一样的架子,上面摆放着一个个的头,展示着一种种发型,左边架子是男子的,右边架子是女子的,不得不说,这些发型种类繁多,让我眼花缭乱,还有那些头,虽然是塑料做的,但栩栩如生的表情还真是吓了我一跳。还好我回过神,不然给理发师见了我的丑态。
站在我面前的是个有米六左右的男子,短发平头,似乎也没有什么特点,他带着蓝色的口罩,围着一条红色的围巾,穿着一身绿色,这大概是他的工作服吧。
他开始了熟练机械化的动作,他右手放在腰后,左手伸开将我将我引至座位坐下,为我围上浅绿色的围布,倒也不至于像其他店一样勒得难以呼吸,而是恰到好处,既系紧了保证不落进头发,但又可以轻松的活动脖子。
便开始问询,他带着浓重的鼻音,仿佛来自地狱,“您好,欢迎光临千面理发屋,请问有什么理发要求?”虽然声音有点吓人,但似乎很专业。
啊哈,我已经不是以前那个见到陌生理发师就会六神无主,说不出话来的少年,我润了润嗓,很大声熟练地说“后面和两边剪短,头顶略微剪剪”。
他开始了,很正常的剪发法,推子两边推掉,拿着梳子和剪刀在我头上“咔擦咔擦”,然后就洗了下头。当我再次回到座位时,他早已将一台吸风机,是的,与别人不同,他不是吹风机,他是吸风机,据他解释这样能更好的吸走头屑之类的。但我也没有太在意,毕竟他这个五星评价不假,确实没话说,回去也大家都说好看。而且他不会一直拍着我的脑袋说道“别乱动,待会剃歪了”,也不会时不时问我些关于我的私人信息,尽管这可能跟我现在是成人有关,但这点我很喜欢。
于是我决定之后每月都来这里剪头发,但我发现这家店诡异之处就是,虽然每次手法都是那样无可挑剔,但人似乎不是同一个人。他们虽然身材差不多,都是米六左右的,带着蓝色的口罩,围着一条红色的围巾,穿着一身绿色,但这个人时男时女,而且尽管戴着口罩,我也知道不是同一个人。最诡异的是声音似乎是同一把,也不知道他们怎么培训的。
一年过去了,这一年,我觉得脖子突然变得很坚硬,如同塑料板的质感。在过去一年里,我每次见到的都不是同个理发师,在无意中我也发现了那些柜子上的头似乎有些更换了。
在这一次,我不再闭目养神,而是试图套出话,怎么总是换人,亦或者从理发师身上看出点什么。
这次接待我的是一个黄色莫西干发型的年轻小哥,但声音还是那样。当我套话时,他并不理会我,只在意我指出哪点需要剪短,当我盯着他的脸庞看时。越看越熟悉,越看越熟悉。
直到剪完头发,洗头空隙,我瞄了眼左边展示架上那个黄色头发的头似乎没了,是的越看越像。
我感到有些恐慌。我迫不及待的想趁机逃出理发屋,不管怎样也不再来了。
然而理发师似乎看出我的意图,他早就站在大门前,呼救是没用的,因为,隔音效果极强,所以我也没有浪费力气。尝试着撞开他,虽然没有肌肉,但是我可是一米八身高,这点肥肉撞过去也是有些冲击力的。
那个人只是撞出一点,便回到原点。而且他身上让我像撞了实体塑料一样痛。
他在向我靠近,我回头拿了剪刀和推子向他捅去。竟然拉开了一半脸。他毫无痛感般摸了摸脸,转过身,向展架走去。只见他解开围巾,围巾下遮掩的是一道拉链,他解开拉链,头落在手上,是的,他丢到角落头发堆里,接着从货架上捡了另一个头,一个黑发中分头男子安装了上去,头渐渐从塑料变成血肉,他拉上拉链,似乎很是愤怒。
“明明只差一步,为什么头要乱动,很快你就能成为他们的一员,脖子都如此僵硬了,是时候收割了。”他吼道,“老老实实坐下,让我操作完最后一步。”
信了你的鬼咯,我心想,这他妈的理发店绝逼不能再来。
可正当我还在全神贯注注视他的时候,后面突然被你绑住,是的绑住我的是一些头发,地上的那些头发不知道什么时候跟着那个丢过去的头复活了,他们试图绑住我。幸好,推子剪刀还在我手上,疯狂剪剪剪,才得以挣脱。没料想,那理发师扑了过来,我被突如其来的理发师吓到,撞翻了旁边剪发用的喷水器,水沾上电推子刚好捅在理发师头上。
“滋啦”一声,整家店都暗了下来,还好他不是全塑料的,是血肉,才有机会导电,我赶紧推开理发师,剪掉头发怪绑住我的地方,拼了命逃出理发屋,从今往后绕开这条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