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听风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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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夜西风凋碧树,树叶发出簌簌声响 ,在没有月亮的晚上,自然看不到水中藻荇交横的情景,有风,微凉,几盏昏黄的路灯像是奄奄一息的老人,疲倦地发出那么一点可怜的光亮,像是快要燃完的煤油灯,几处折断的灯杆就那么地坠着,也不掉下,留着最后一口气,舍不得下咽。

在此间独步,月亮未能来赴约,便少了少许臆想中的美妙的意境,好在有西风作伴,依旧可以撩起心中的涟漪。

有个词叫西风渐紧,是形容初秋的,于是我便站定片刻,静静感受风来的方向,感受风拂过脸颊,感受风微微扬起我的头发,感受它所带来的微凉,西风,确是西风,不由轻叹,悄然无觉间,秋已至。“壮年听雨客舟中,江阔云低,断雁叫西风” 西风未能吹走诗人壮年客居他乡之愁,反引来燕叫更添烦忧。好在我不是像他一般境况,若是,面对如此撩人西风,恐愁绪更是无减有增。

走在这样一条路上两旁无人,无车,也不喧闹,此时,除风声外,唯一入耳的便是那不远处传来的老大妈的广场舞曲,但似乎那样的声音来自另一个世界 正如朱自清所说,“热闹是他们的,我什么也没有”。路很宽,不是臆想中的纤陌小道,脚下也不是泥巴或石子,而是平坦坚硬的水泥板,虽然两旁的路灯还顽强地硬挺着。不知为何,我想到了寝室一楼暗而冗长的走廊,我无数次幻想自己穿着黑色的风衣从走廊一头走到另一头,然后就走过了一整个人生,可当我真正走到走廊尽头,我才明白,幻想真的只能称为幻想。

风从我的右侧穿过,发出一种特别的声音,它很轻,而这种声音,我捕捉到了它,就像是小浪潮轻轻涌向岸边,然后舔舐着夜色,再悄悄地退回去,不惊动任何一个酣睡的人,但却能实实在在撩动着不眠人的心。

在这条路上,我不断地往前走,不敢太慢或是太快,害怕到达时花已凋谢或是未开,我看不到路尽头,也不知道前面是否有另一个维度的天空,那里的风是否依旧是西风,那里的灯是否一切如旧,我往前走,灯便不断后退,然后我想,或许匆匆驶过的不是时间,而是自己,时间或许还在原地,像那些路灯,每走过一段路可以驻足回望,却不能驻足或是沿原路返回。唯有风,侯在世界的每个角落,等你。

风吹过,带着浅浅的吟唱,想母亲的呢喃,婴儿的呼吸,轻轻拥你入梦,让你梦见灯光,梦见风,梦见你站在黑暗中,听风吟唱。




后记:好几年前写的文了,那时应该刚上高中,如今,再写不出这样的文字,因为时间,慢慢地在打磨一个人,不会再去“为赋新词强说愁”了,从一个理想家变成了理想的现实家,不能说这种变化是好是坏,只是丢了一些东西,又得到了一些别的东西,现在文看起来,都在想,我之前怎么会写这样的文字,带点酸,但又带着现在没有的净心。记下来,收作回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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