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场以外
●大木
【低姿匍匐】
在河流里
在二月结冰的河流里
寒冷与火热胶着内心
树纹是大地的脉络
你爬行的距离
是子弹呼啸的射程
你侧身的姿势
亲吻这战火中的草
从碧绿走向了枯黄
在树林里
在白桦树斑驳的林子里
刀锋隔断思念
你手中的钢枪却握得更紧
那一匹掉了牙齿的战马
把硝烟都咀嚼了一遍
却等不到它的主人
这一切
在侧身的一刹那已经写完
【据枪】
把这杆斑驳的八一杠举起
仿佛把整个世界举起
有过无数的人使用过这把枪
他们有的不在了
有的正和小孙子在门前晒着太阳
去年今日，我第一次据枪
将名字刻下冰冷的物什
像前辈一样，像他们一样地
去瞄准靶心
去扣动扳机
突然有一种快感
在精疲力竭之后
微微的风是血染的残阳
没有戾气
我听到久违的歌
响起在六月的芦苇荡
“我有一个妹妹叫芦花
她很漂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