蒹葭苍苍 9

天气一天比一天热起来！

这一天张小凡带着野狗进城购买了些宣纸，顺便在酒楼里用饭！

正当他们吃到一半的时候，张小凡注意到隔着两桌的距离的那桌人，看着那道白色的背影，只是背影，他就知道那是林惊羽！

看着林惊羽同桌的那三人，都不是陌生的脸，是以前他读书的那家书院里的学生，以前他和这几个人倒没什么交情！

“那张小凡真是丢尽了我们读书人的脸，张家败了，他居然一点风骨气节都没有，居然跟鬼厉……”

张小凡安静的听着那人说着自己！

“不是的！小凡说过，他只是在那做教书先生！”林惊羽辩解道！

那人一脸不可思议的说道，“这话你也信，你会带着你家的教书先生游湖踏青吗？我上次在远处可看见了，他们两个人在湖边的举止，简直是有辱斯文！”

“不可能！”林惊羽说道，可是心里已经开始动摇了！逞强的说了一句，“小凡不会那么做！他…”

“他们张家倒了，鬼厉现在又得皇上信任，年轻有为啊！他当然得搭上鬼厉过好日子呀！我可是听我爹偷偷和我说过，说鬼厉和张小凡在青楼出现过，当时两个人大庭之下，抱在一起呢！”

林惊羽沉默不语，他记得张小凡说过，他被卖进青楼，是鬼厉救了他，林惊羽现在已经质疑张小凡的话，张小凡是不是对自己说漏了一些事情，张小凡是不是跟鬼厉已经……要不然以鬼厉的性情怎么可能会救张小凡？

“惊羽啊，以后见到张小凡还是离他远点，他跟我们已经不是一路人了！”

林惊羽不发一语，而同桌的两人也同意那人的说辞！

野狗听得不乐意，这段时间他天天跟着张小凡，虽说和张小凡还没到生死之交的地步，总的来说，相处不错！

“我去教训那几个兔崽子！”野狗心里冒了火！

张小凡压住他的手，“好了，嘴长在他们身上，我也不在意别人怎么说我！”

野狗听着他的话，不情不愿的坐着！

“想不到那鬼厉居然有分桃之好，这样的人…真是可笑至极…他日我们入朝为官，可不能和他走近了！”

“是啊，得离他远点！”

张小凡放下了筷子，站起身直接走了过去，“你有什么资格能和他走的近了？”

林惊羽吓了一跳，他没有想张小凡突然出现了，“小凡你……”

张小凡瞪着他，“林公子，看来我们还真不是一路人，还有你，”张小凡指着刚才一直喋喋不休的那人，“你算什么东西，你有什么资格说鬼厉，鬼厉他……”张小凡想再说点什么，可是又觉得这些人不配知道鬼厉的事！

他十三岁在学堂第一次见过鬼厉，那时的鬼厉总是冷冷的，谁都看不上的神情，可是鬼厉现在鬼厉对自己是无微不至，那时鬼厉和自己下棋被自己杀的片甲不留，可是现在的鬼厉已经超过自己很多，那时的鬼厉还是个没有成就的二世祖，如今鬼厉已经位极人臣了！

鬼厉这些年的努力，却因为鬼厉帮助过自己，喜欢自己，就被他们说的有多不堪，多肮赃一样！

林惊羽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张小凡，他感受到了张小凡的怒火，看见张小凡露出了因怒火变得骇人的眼神！

“就算将来你入朝为官，你还不配和他站在一起！”

那人被张小凡的气势吓住了，一时间只是怔怔的看着张小凡！

“小凡，你跟鬼厉真的没什么？”林惊羽回过神来，张小凡是在为鬼厉说话，他想相信张小凡是清白的，可是……

张小凡冷冷一笑，“林公子，你觉得我有多脏？”

林惊羽震住，一句话也说不出来！看着张小凡冷冷的目光，他忽然想起张小凡一直是有原则有底线的人，若真发生了什么事情，小凡也不会站在他面前了！

他突然觉得自己不配做小凡的朋友！在小凡最困难的时候，他帮不上，可是事后小凡活的好，他却又在质疑！

不管怎样，他们都是多年的好兄弟，很多事情张小凡也是身不由己的！可是他却被世俗的东西给蒙住了心和眼，只在意张小凡是否还清白！

“小凡，我……”

张小凡盯着林惊羽，“我们以后再遇见，就当不认识吧！”说完，转身离去！

“小凡……”林惊羽在后面喊他，但是张小凡头也不回的走了！

林惊羽看着张小凡离去的背影，他脑海里浮现了他们从小到大的点点滴滴，心开始隐隐做痛，他本该站在张小凡身边同担风雨的，然后…他却成了世俗的一把利剑，刺向张小凡……

野狗跟着张小当就是为了保护他的安全，当然也会将张小凡的一举一动全部汇报给鬼厉！

那天晚上，张小凡睡的迷迷糊糊的，就感觉房里好像有人进来了一样，然后一只温暖的手抚摸着自己的脸，张小凡心里一惊，赶忙睁开眼睛！一把挥开了那只手，马上坐起来一看！

才发现房里的灯火被点亮了，床前的人正是鬼厉！张小凡心里松了口气！

“小凡，”鬼厉低声叫他，语气说不出的温柔！

“你来了怎么不叫醒我，你知不知道你刚才的行为像……”

“像什么？”

“半夜欺室的登徒浪子！”

鬼厉一笑，“应该说采花贼更贴切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