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下午,像每个悠闲的下午一样,我溜达到西西弗书店,把书店每个地方都逛了一圈,万千书籍扫过,最后视线停留在眼皮子底下安静躺着的那本《让我留在你身边》,张嘉佳的书,封面是新版的,那其实不算他的新书,几年前就已经出版,这次的是重新修订版。
我拿起书走到小朋友阅览室,寻了个位子,在他们中间坐了下来。都是几岁的小娃娃,一个个带着无限的好奇心,正认真专注的探寻书中的世界,简单又美好。我依然是带着期待和兴奋的翻开这本书,像从前阅读他的每一本新书一样。
一页又一页,我很快被带入了情境中,我尽力忍着不出声,憋红了脸,嘴唇几乎要被咬破,低着头身子在一抖一抖,加重的气息从鼻尖串出,一下一下停止不了。我抬头扭动脖子,发现周边的小朋友们,都像看怪物般看着我,有胆小点儿的看着我,黝黑的瞳孔轱辘轱辘转不停,有敢怒不敢言的眼角瞟了一下我,嘟着嘴又继续看书,也有好奇大胆的孩子凑到我身边轻轻的询问:“姐姐,你看的书是不是很有趣,很好玩?”看着那双纯洁天真的大眼睛,我忍不住摸摸他的脑袋使劲的点点头。
时间不知走了多久,书店里的阳光渐渐退却了强温,光线变得柔和,我也静了下来,呼吸轻缓气息平稳了,我扫了眼四周,孩子们换了一本又一本绘本故事,仍旧津津有味的探寻。旁边的小朋友抬头看看我,很疑惑的样子,我收起淡淡的情绪,微笑着拍拍他的书,轻声说:“看书”。画面又回到了静止的模样。
书中梅茜的故事把我越带越深,就像张嘉佳说的那般,经历了山峰垮落变成海洋,海洋干涸成为良田,良田枯裂变成沙漠......
“我不理解这个世界,不懂得一切规则,我只知道喜欢你。我不试图留在你心里,我只想将自己拥有的一切给你。用十年来喜欢你,这些就是我的财富。别嫌弃这一点点财富,那是我的全部狗生。别问我值不值得,我傻得很,没有考虑过,从出生那天开始,我就在等你,然后陪着你。我最难过的事情,是没有办法等到你老去。请允许我活着。”我在这段文字里没忍住落下了眼泪,情感有些收不住,孩子们奇怪的看着我吸着鼻子,忍不住问:“姐姐,你怎么了?是不是故事书里的故事很伤心?”我点点头,抹掉眼角的泪珠,收拾好情绪,瞧着门外暗淡下来的天色,起身放好书,走出了书店。
张嘉佳的文字总是这样的,没有波澜壮阔,没有尖锐刻薄,没有悲天怜悯。而是一阵柔软的风,能穿透一切,万种情绪穿堂而过,你来不及好好地感受,原来都种入了心间,无声胜有声。也像是山间的流水,缓缓的趟过山川脉络,轻盈地滑落,留下淡淡的痕迹,如温暖的烙印。
每次读起他的书,我总是不知不觉的沉沦。在他戏剧又逗比的语言里,四仰八叉的哈哈大笑;在他真实又善意的故事里,温暖又心疼的抹眼泪。读着读着就笑了,笑过之后,让人心痛,于是笑着笑着就哭了。
不管是从七年接触的《从你的全世界路过》,还是后来的《让我留在你身边》,或者《云中有个小卖部》,这些故事写尽了悲欢离合,人情冷暖,笑中带泪写出了我们心中的山海。生活,确实是这样,悲喜交织,却又真实。
我喜欢蓝天,我喜欢大海,我喜欢山川,我喜欢日落,我喜欢的这些都在你的文字里,而我喜欢的文字皆在你笔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