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为女儿,我已为人母,正体验着作为母亲的艰辛和快乐,我称之为“甜蜜的负担”。
我的妈妈已过花甲,是一位朴实得不能再朴实,平凡得不能再平凡的女人,她与天下的母亲没有什么更不一样。可她却是我生命中的惟一。
日本谚语已经家喻户晓“养儿方知娘辛苦,养女方知谢娘恩。”的确,我也是在为人母后才更深切地体会到妈妈过去的艰辛与对儿女浓烈的爱。
妈妈的身材一直都比较瘦小,行动也非常利索。在我坐月子的时候,是她一直陪伴着我,帮我洗澡,帮我照顾襁褓中的女儿。犹记得当时先生说“妈妈,让我来吧。”她说“还是让我来吧,我有经验,更懂得呵护她。”自我打小懂得了羞耻心之后,我便再没让妈妈看过我的身体,距那时应该有十七年了吧?后来长大有了爱情,有了婚姻,与之关系亲密的不再是妈妈。我不自觉地抱紧了身体,妈妈说“女儿,别紧张,放松点,放松了对伤口愈合有好处。”妈妈用蘸着药水的毛巾温柔地湿透我的每一寸肌肤,慢慢地,我放下了双手,慢慢地,我们越聊越多,妈妈聊起了我们小时候的趣事。不久,笑声在那个不足5平米的空间里不断回荡。妈妈正在帮我轻柔搓背,我扭过头,看着妈妈,却瞥见了她的目光,天啊,那是怎样的一束目光啊,似江南春风吹拂过的一池温柔碧水,弥散满天星光,任世间万紫千红,却只倒映出那一人身影,不对,是我们兄妹仨的身影。她漫过我的身体,穿越时光,仿佛我们还是那个作为孩子的小学生。我轻轻地转回了头,妈妈的思绪还在远方,我却已经分不清脸上挂着的是药水还是泪水。是啊,她的心里一直都装着我们,我们一直都是她的软肋,她却一直都是我们的铠甲。
那天看到琴斯高娃在《朗读者》的表演《眼泪》,里面提及贾平凹先生《写给母亲》的片段“ 我常在写作时,突然能听到我妈在叫我,叫得很真切,一听到叫声我便习惯地朝右边扭过头去。从前我妈坐在右边那个房间的床头上,我一伏案写作,她就不再走动,也不出声,却要一眼一眼看着我,看得时间久了,她要叫我一声,然后说:世上的字你能写完吗,出去转转么。”还有她自己与母亲的那段故事“在她母亲年事已高,身患重疾,离开已成定数,她想尽一切办法,想让她在人生多呆一会。可到最后‘我怎么也想不明白,我怎么突然就没有了妈了……’,她妈妈在弥留之际,遗憾地说‘我也没有给你们留下什么遗产?’她说‘你将我们拉扯大,就是最好的遗产。’”
“树欲静而风不止 ,子欲养而亲不待”,人生没什么遗憾比这份遗憾更让人痛心疾首。
是的,每一个母亲都很平凡,每一个母亲又都很不平凡。希望每一个母亲都能成为儿女的软肋,每一个儿女都能成为母亲的铠甲。
愿天下母亲安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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