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果糖小姐
part-1-
周五的时候我收到了一个网友寄给我的信,网友叫阿欣,我们认识五年,从未见过面,但我们总能说很多。
有一天阿欣跟我说:"柏森,我突然想给你写封信,我总觉得信更能寄托一个人真切的心。就像木心在《从前慢》中所写——从前的日色变得慢,车,马,邮件都慢 ,一生只够爱一个人 。"
我说好啊,我等你的信,然后告诉了她我的地址。
阿欣千叮咛万嘱咐让我记得一定要给她回信,因为她想看看我的字。她说从我的字她可以感受到我是一个怎样的人。
时间很快,三天后我就收到了这封信。
阿欣在我意料之中写了很长的信。如果按照她说的那样字迹可以看出一个人,那么她的字不太端正,有些上倒下歪,我觉得阿欣应该是一个比较随性、大大咧咧的人。
信的主要的内容是她与她最好的朋友吵架了,她说这一次吵架和以前都不同,以前吵架最多是冷战,最长的一次冷战也只有两天,并且每次吵架都是她的好朋友先哄她,但是这一次,她们已经冷战一周了。这一周她总是一个人,她很孤独,她不敢一个人去做任何事,甚至一个人走在校园里都令她恐惧,她才发现原来朋友对于她多么重要,除了最基本的情感以外,更多的是充满着陪伴。但是她的好朋友不同,虽然她也是一个人,但是却每天都过的很好,依旧可以一个人去教室一个人回寝室一个人吃饭,偶尔身边也会拥簇着一两个朋友,好像没有了她反而会更快乐一些。
阿欣问我该怎么办。
她说她不想冷战了,可是她又觉得她的好朋友已经没那么需要她了。
她说她以后想和她的同桌一起,因为她再受不了一个人了。
我曾经也以为,一个人会让我死掉。所以我羡慕那些可以一个人做好多事情的人,一个人逛街一个人吃饭一个人看电影,对于那些人来说这些都不算什么的人。
而我却觉得,那些可以一个人自由的穿梭在校园中的人得需要多大的勇气啊。
part-2-
大学的时候我的一个专业课老师和我们说过她的读研经历。
我早在各种论坛帖子文章里见过对读研的评价,更有甚者说读研最可怕的不是要奋斗一年,而是要一个人去奋斗那一年,一个人去面对每天早晨起床还开着的路灯,和每天晚上回寝室的那一条黑黑的路,再夹杂于校园中成群结队的人之中,坚守于自己的脚步。
我开始并不觉得这很可怕,直到我终于也读研的时候,那一段话反复折磨着我,后来激励着我,再后来我觉得孤独并不算什么。
我们的孤独就像天空中漂浮着的城市,仿佛是一个秘密,却无从诉说。
如果有人说中考可怕,那一定会有人对他说高考更可怕。如果有人说高考可怕,那一定会有人对他说读研更可怕。如果有人对他说读研可怕,其实未来都开始变得可怕。
当你可以成为自己的时候,你就可以战胜那些可怕。
我记得那时学校的图书馆占座现象很严重,每天早八点开馆晚十点闭馆,才七点钟来图书馆备战的人就已经排到了十米以外,然而当自习室的门一打开所有人蜂拥而至,谁先挤进门谁就先抢到座,没有人会规规矩矩排队进去。只要晚一分钟可能今天就要与图书馆无缘。
当时我没有找到志同道合的人,虽然室友也要读研但是每天还是沉浸在游戏偶像剧和睡觉之间,大多时候我都一个人游走于三点一线的生活。
后来想想觉得那时做过百般幼稚的事情就是刚读研的时候在各种网络平台发帖子寻研友。期盼着寻一个哪怕可以每天轮流帮忙占座的人都要好得多。
一开始是真的孤独。像大街上所有的散漫人群,看似成堆簇拥,实则各自生活。
那是什么样的感觉呢。
就是一个人去快餐店吃饭,突然想去趟卫生间但是又不敢,因为怕走了一会还没吃完的饭就会被收走。
就是害怕突如其来的生病,因为去医院打针不敢睡着,害怕盐水没了没人帮忙叫医生。
但是我最终是熬过去了,正如三毛所说:“非常沉默,非常骄傲,从不依靠,从不寻找。”那段最难以承受的日子,最终还是过去了,所有坏的生活,最后都会在成熟里开出花来。
part-3-
我用工整清秀的字回了阿欣类似长短的信,我告诉了她有关于我读研的经历,还有一段经历,是像她这样的,我相信在每个人的成长过程中或多或少都会遇到过。
当时我的选择是,我立刻找了新朋友。毋庸置疑,我后悔了,至今如此。
当时的我刚步入高中,机缘巧合认识了蜂蜜,她是班长,所以性格非常好,可以被每一个人所接受,我的性格比较偏执,只会对我所信任的人相信并给予好感,好在那么优秀的她,偏偏愿意选择与我成天腻在一块。她很好,像一个家人般照顾了我的所有,忍受着我的坏脾气,即使是我做错的事也会忍气吞声来哄我做出让步,后来我们还是冷战了,她再也不愿意让步,我也不愿意让步,所以我们这样默默忍受着这种割离很多天。
在那个骄傲的年纪里,我承受不了孤独却又放下不了面子,我宁肯去遇见新的人交新的朋友,后来我发现了这样的我反而更孤独,因为失去了心意相通的人,名字上的陪伴并没有给予我多大的欢乐,可是我们再也回不去曾经的时光,我们之间连接着的线仿佛一直在被我拧来拧去,最后终于是断了。
以至于后来很多年我仍旧回忆这段让我感到真实快乐的友谊,后来的我再也找不到像她当初那样对我好到如同家人的人,在她之前不曾有,在她之后不再有,这样说很贴切。
写给阿欣的时候我回忆了很长的一段,文字好像怎么写也写不完,脑海里闪现着的镜头一遍又一遍,不管隔了多少日子想到这一段我还是会觉得可惜,感到后悔,这一段被很多人看好的友谊最终还是辜负了大家。
所以我告诉阿欣,如果你真的喜欢与她在一起,千万别这样做。
你呀,要尝试走一个人的路,你总是希望做任何事都有人陪,这样才会让你觉得很有安全,但当你踏上一个人的旅途时,其实你也可以一个人逛路边的小店,一个人看场电影,一个人吃掉一整盒冰淇淋,一个人坐在图书馆里看完一整本书,一个人撒欢的走在回家的路上,享受一个人的时光,试着独处,孤独是种能力。
再有,朋友不仅仅是名义上的陪伴,你不可以因为她不能给予你现在想要的安全感而一脚踢开她,吵架只是假的,但是她对你好是真的,你很爱她是真的,你们之间的感情切切实实存在着也是真的。不如趁独处的这段日子,让自己变得坚强一些,脾气好一些,性格好一些,等到下一次,换你来哄她,换你来让步,换你保护她。
最后附上一段来自《旧情复燃》中的一段话,希望你有所触动。
“我不是一个会哭哭啼啼挽留别人的人,也不擅于用华丽的言语装饰人际关系。我只会很笨拙地把思念埋在发间,让野风吹拂,雷雨浸润,看着它恣意抽长,直到承受不了,一把剪去满头的思念,然后在日渐冷清的年华里,看它重新纠缠。”
-EN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