偶然读到杨澜写的书《一问一世界》当中的一篇文章,文中提到了一个小细节:
当年这名标准的理工男因为偶然的机缘进了中央戏剧学院。从第一堂课就因为失去自我而无声落泪,之后虽然收获了名与利,但那种错位感带给他的是20多年的人生迷茫,直到最近才重新找到自己。
这名“理工男”是李亚鹏。
说实话,这让我挺讶异的。尤其是当中提到的关键词:失去自我,无声落泪,错位感,20年……
李亚鹏在当年也算个当红小生啊,他把自己对演戏的那份“不爱”隐藏得可够深的啊!
而这件事也让我看到了“做回自己”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如明星李亚鹏,也经历了长达20年的时间。
继续说明星。
我从高中时代起开始喜欢王菲,一直到现在都是。大学时代听的都是她的歌,基本是循环播放状态,连舍友都觉得我不可理喻。
现在看来,或许只是喜欢她的音乐给人打造的幻境罢:《闷》、《天空》、《浮躁》、《梦中人》、《脸》……没有清晰的表达,只有耳边虚幻的呢喃。那时候沉迷这些不过是因为,这些音乐正是自己迷茫惶惑的投射。
而于王菲而言则恰恰相反,她的蜕变是从大众化的王靖雯,从流行的《容易受伤的女人》时代开始——
在书中,王菲袒露过那时的不快乐:香港的“全民娱乐”环境与来自内地的她格格不入。她的身上带着北京摇滚精神一般的特立独行,这种”自我的能量“在香港乐坛无法释放。
后来,她到了美国进修,看到了那些个性张扬,奇装异服,从来不介意别人眼光的人,她才下决心做回自己。她回到香港,毅然决然地用回本名,也才有了后来的王菲——王靖雯是公司之前给她取的艺名。而音乐风格的转变据说当时公司也是不愿意的,是窦唯不断给王菲支持与指引。
这一点,从王菲的音乐就能看到清晰的路径:《容易受伤的女人》《季后风》等作品虽然很受市场欢迎,但依然贴着 “香港制造”的标签:流行的,小资的,娱乐的,但是,并没有“王菲”。
直到《闷》《梦中人》等作品面世,一直到《将爱》,才有了王菲自己的阐释:诡谲空灵,清明又不乏玄幻,特别是咬字与发声——
当然,王菲《梦中人》的唱法也照搬了英文原版《The Cranberries Dreams》,是舶来品,并非全原创,但在当时的香港、内地还是平地惊雷。从此,王菲的名字,才多了一个头衔:天后。
从音乐到现实生活,勇敢与自我都是王菲的标签,这个标签可以让人钦佩,也可以惹来非议,而其共同点是:引人注目。
不说别的,单说她一波三折的感情路程,被调笑,被质疑,甚至被谩骂,她依然能做到不屑一顾,这样的明星能有几个?
与常人从空中楼阁坠至地面而谓之为成熟不同,王菲则是从地平线重返云端,才找回了自己,因为她本身就是活在云端的人。
而她能做到这一切的前提,是她本身是有天赋的,她学唱歌的恩师戴思聪就形容她:我发现了一个很会唱歌的女孩子。
而且,她还会红下去。近日开演唱会门票能被天价”秒杀“,就是一个证明。
说说男孩M的故事。
M的父母都是毕业留美的华人,在华尔街做经济研究员。M一出生,父母就为他设好了人生标杆:做一个出色的经济师。
就这样,M跟随父母既定的路线成长:小学,他是学校的“数学之星”,在许多数学竞赛中夺过大奖,父母、老师和同学都为他开心,但M却感觉不到丝毫乐趣。
直到有一天,M在放学路上遭遇大雨,跑过一条僻静的小路,听到一幢老房子里传来的美妙的音乐,原来是一位老人正在拉大提琴,神情无比陶醉,身体随着音乐晃动。
就在这一瞬间,M发现自己真正喜欢的并不是数学,而是音乐。
那时候,M被父母放在了数学培训班,但兴趣索然,所以心猿意马,常逃学溜到老人那里去听音乐,学拉大提琴。
结果不难想象,他的数学成绩直线下降。
父母发现后,动之以情,晓之以理,要M学好数学,却遭到了他的反抗。
“为什么一定要和你们走同一条路呢?我觉得音乐是最能让我开心的东西,而且我认为能把自己喜欢的事情做得更好,那样我会更开心!”M坚持捍卫自己的想法,他要夺回自己人生掌舵人的位置。
从那以后,M经常去老人那里学习音乐,他的坚持终于把父母打动,替他在一个音乐培训班里报了名。
兴趣加努力,M在音乐上进步迅猛。中学毕业时,他在曼哈顿获得了全市学生音乐会一等奖,并前往哈佛大学就读。
与此同时,M的名气越来越大,许多重要的交响乐团以及包括钢琴家伊曼纽尔•艾克斯在内的音乐大师都向他发来邀请一起演奏和表演。
之后,M在音乐路上一路向前,多次受到白宫邀请演奏音乐,还多次获得“唐大卫奖”和“格莱美奖”,成了名震国际的音乐大师。
M是马友友。
2006年,马友友被联合国任命为和平大使。2011年2月15日,马友友和德国总理默克尔、美国前总统老布什、“股神”巴菲特一起,接受了由美国总统奥巴马亲自颁发并戴上的象征着平民最高荣誉的总统自由勋章。
当晚,马友友在发言中无比感慨地说:“自己的人生只有一个主人,那就是我们自己!我不认为父母为我们指的路一定是错的,但能行走在自己铺设的人生轨道上,则一定是最开心的!”
王菲和马友友的故事看起来很励志,但同时也告诉我们,能否真正地做自己,并把自己做好,是需要资本的:
这些资本:是才华与禀赋,是勇往直前的勇气,是旁若无人的自律,是心无旁骛的坚持,更是自己对自己的令行禁止,有了这一些,你才有资格说,我要做自己。
做自己,并不是当“做自己”与“做别人赋予你的自己”之间发生矛盾时,生发的不理智的、不良的反抗情绪,而是行为本身——行为是要切切实实地谋划,行动,并坚持的。如果做到这一点,我想别人都会如马友友的父母一样,到最后被你打动,与你站在同一战线。
做自己有时候是一种交换。选择做自己,就选择了用不确定来交换别人给予的确定。
做自己也要有充分的心理准备,对选择导致的后果全力承担,即使日后一事无成反被人讥也不抱怨,不后悔——我选择,我承担,与人无尤。
而且,能做自己是一件幸事,不能做自己,选择妥协并不丢人。这个世界随波逐流的人满大街都是,不差你一个,甚至大把人还羡慕你可以当一个“傀儡”——背后有人鞍前马后,自己则坐享其成。
没有起伏的人生是寡淡无味了些,但谁说那不是另一种意义上的一马平川呢!
我钦佩做自己的人,但一样尊重委曲求全的,你我一样的大多数。
我是悟恩居士,一个会写字的修行人。做不了完全的自己,做一个随遇而安的“梦中人”也不错。祝福诸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