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夜听到帐篷支架响动,好像外面有什么不断地在推帐篷,又仿佛听到磨牙的声音,我心里一紧,不会是狼吧。那声音不断响,窝在帐篷里也不是办法,我壮着胆子小心掀开帐篷,看了看好像没什么,又回来躺下。那声音还在响,这时手机传来一条消息。
这么吊诡!
我缩在睡袋里,开始诵六字大明咒
嘚瑟的一天
从张北的快捷酒店出来已经九点多了,每次住酒店都想多睡会。
又找借口说“生于忧患死于安乐(Lives in sorrow,dies in happiness)”
快出张北县的时候,一排自行车专卖店。
从高德地图看有一条河流,我决定沿着河走
结果河流早已干涸。
(后来发现草原上的河,湖都没有水了)
大姐说割一天草挣70块
他们围起来边磨镰刀,边讨论我是干嘛的。
我还是走吧…
张家口这边种菜分布特别好,一个乡种什么都种什么,方便收菜。
一路上有专门种圆白菜的,有种西红柿,青椒的,还有这里种西兰花和花菜的。这里主要供应北京的市场。
天很美,我走得很墨迹
走到一个村子碰到一个卖天津大麻花的合肥大叔
麻花大叔老家是安徽的,在张北县开了家麻花店
现在是收菜的季节,农民们都顾不上做饭,麻花大叔趁此机会往各个村跑,一天能卖3000左右!(有商业头脑)
麻花大叔车前还放了本《圣经》,跟他确认了是信仰耶稣的。
走得时候麻花大叔给我抓了点麻花,说中午吃这个就行了。
吃了信耶稣的麻花大叔的麻花的佛教徒下午肚子疼(并没有关系)
好像老人头的树形。
右手边上去有个观景台
这里并没有特别美丽的风景,但一辆接一辆旅游大巴车拉着游客过来参观。
旁边有如此高大的建筑,我也放心在此露营。
睡在帐篷里,总会时刻注意外面的情况,即使快到深度睡眠,也潜意识地把自己拉回来。
半夜听到帐篷支架响动,好像外面有什么不断地在推帐篷,又仿佛听到磨牙的声音,我心里一紧,不会是狼吧。那声音不断响,窝在帐篷里也不是办法,我壮着胆子小心掀开帐篷,看了看好像没什么,又回来躺下。那声音还在响,这时手机传来一条消息
“子时起,七月初一了,地狱门开,这个月,自己留神,有事没事,多念佛号哈!”
瞬间吓我一身冷汗。怪自己出来怎么没看日子,也不懂这个。
转念一想,我学佛的人会怕鬼吗?
我专注心念,用山哥教授的秘笈,大声诵六字大明咒——唵嘛呢叭咪吽
诵了一会,外面没声音了,我停下来准备睡去时,声音又响起。我只能一直地诵六字大明咒,诵到睡着。
这一夜睡得并不踏实,八月底的草原也确实很冷。更让我遗憾的是这里不适合拍星空,一夜没有收获。
第二天一大早醒来,直奔日出而去!
所有的挫折都是佛菩萨的考验
打包帐篷继续出发了。
拍到这么美的日出,自己也嘚瑟
背着相机和行囊继续出发!
走了一条山路下去,遇到一大早放牛的大叔。
没有“放牛班的春天”,只有被雨淋湿的雨天
没走多久,天就开始下雨了,这是我始料未及的,前天刚下完雨,今天又下,这雨有点太频繁了。
刚开始是小雨,压根不在意,还自觉有点悲壮的诗意。
后来雨越下越大,赶紧躲路边的候车厅避雨
一边避雨一边招手搭车,几十辆车驰过,没有愿意停留的。我不能被困在这小破候车厅啊。
雨稍小一会,我硬着头皮继续前行,一边走,一边搭车,一直走到一处加油站。
一早上没有进食没有喝水的我问加油小哥能不能接杯热水,加油小哥热情地把我带进去,给我打了杯开水。
加油小哥来自山东,因为亲戚在这里,也跟着在这里打工了。
他得知我是徒步从北京去西藏,跟我说,路边的加油站你都可以休息住宿。
在雨小一些后,我继续前行。
公路上的养护工人冒雨修路。
不过这里的公路路况也太差了,算是坑。
继续前行,又会碰到修路的工人
这一路都是修路的工人
(想起导演张赞波导演的纪录片《大路朝天》,还有纪实文学《大路》)
这一路经过了三处停车场,举了无数次大拇指,没有一辆车选择停下。
一瞬间甚至起了“嗔心”——这尚义的地方没有看到义啊!
在第三个停车场,我待了很久,希望能待到雨停,后来工作人员聊天说有暴雨蓝色预警。
我听了后坚定起身离开,在大雨中,我坚定举起手,目光也坚毅起来,在起嗔心的时候,我大声诵《心经》,在诵了不到三遍的时候,第三辆路过的车停了下来。
他去尚义,却说他喝酒了,不能搭。这时候我还管这么多,先上车再说。
上了车后我说,你喝酒我来开吧。
他说,没事,骗我的。
他的车里供着一座观音菩萨像,还有一串佛珠。
我问他信佛吗。
他说不信。语气坚定,带有赌气的意思。
他说,他的爸爸正在化疗,姥姥前几天又摔伤了,她妈妈这几天在尚义照顾姥姥,他今天是接妈妈回家。
我一时语塞,我不能跟他说这都是生生世世所造的业。
我只能安慰他“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他的车很破,却开得飞快,路况又差,还下着雨。我真怕出什么意外,并不断跟他聊天。
这大哥自带逗比属性,聊起天来让人想笑。
当我们安静的时候,车速又起来了,路过一个坑时,车发生了剧烈的颠簸,菩萨像都被颠掉了。
车慢慢停了下来。
“车坏了”,他说。
我们都不懂车,打来引擎盖一阵鼓捣也没有用,打电话远程指导也没有用。
其实我俩啥也不懂,不可能修好。
没辙,他打电话让朋友过来拖车了。
我又湿又冷的身体坐在车里,看着起雾的车窗,想着我怎么这么倒霉呢。
再想想,这事挺奇幻啊!太有意思了,这事都能被我碰到。
我相信这一切都是最好的安排,一切都是佛菩萨的考验。
在困难来临的时候保持一颗平常心,一颗感恩的心来对待这个世界,世界就变得不一样了。
在这两天前,我最亲的同门师哥的母亲走了。
我离开北京前看望过阿姨,人已消瘦得让人感觉心被扎了似的痛。师哥说那天阿姨的状态是最好的时候。我说会好起来的。
小欣总会忍不住的哭。
我很冷漠地对她说,哭什么,我们学佛的人都知道生命是无限的。
但对于我,
这么多天,从不敢去问师哥阿姨的情况。
我不是一个会说话的人,不知道该怎么去安慰人,不知道该怎么解决朋友的痛苦。
我把自己的这段经历第一时间发给师哥,并说“一切都会好的”
这段经历在生死面前显得多么微不足道,拿这个幼稚的例子来安慰人也真是没谁了。
但师哥会懂我的心意。
因为 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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