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_君安 21天写作训练营成员
开始发现自己健忘,所以想用文字记录平淡的生活。之所以选择不同的出发,是觉得自己心里缺点东西,我不知道是什么。它时常让我焦躁不安。而身体力行的感受和看书是唯一能抚慰它的方式,它知道我在寻找。第二个出发的原因是我不想变的浮夸顺从麻木不仁自以为是。
———题记
自从无意看到色达一片红的照片,我就对这片土地充满向往。终于在14年六月出发了,看了很多攻略,有一些负面信息:藏族人脾气不好,会遇到抢劫之类的……于是越到出发日期,心里的不安越多。每次出发前都恨自己不是男儿身,要担心很多。机缘巧合最让人爱,出发前四五天的时候朋友给了我一本《一个人的朝圣》我用一个下午的时间看完,心里坦然了很多。故事的主人公用自己的方式走在自己的赎罪之路上,很多感受鼓舞了我。
车走了15个小时到达色达镇。因为到色达境内路况很差,路都在山脚下,落石随处可见,路也不是很宽,加上随处都在修路,所以要时不时停车让路。越接近色达,天气变化越大,我记得当时七点左右的时候下起了雨,越下越大,突然听到噼里啪啦的声音,原来是下起了比玉米粒还大的冰雹。我坐在第二排,看着挡风玻璃几次都觉得那一大块玻璃会啪一下碎成末。持续了十多分钟停了。过了半个多小时雨加冰雹又来了一次,天已完全黑透,没有路灯加之路崎岖泥泞,所以行进速度相当慢。这样的路况和天气莫名的让我兴奋。
因为端午将近,加上6月6号(藏历四月多)佛学院要开一场很盛大的法会,所以我没有订到房间。出发前就想去了肯定有办法。车上有来自全国各地的人,一问几乎都是来参加法会的。一个大姐人特别好,知道我没订到住宿,就说让我下车跟她走。太幸运。
第二天早起本打算把回程票买了再去佛学院,结果人家提前一天卖。所以就坐车去佛学院。我在佛学院必完成的两件事是:一,转坛城108圈(这是最低级的祈福)二,看色达的夜景。天葬我很犹豫要不要看。所以我打定决心要住在佛学院。到佛学院的第一件事就是去找房间,结果没有房间,这时看到一个大师,我就跑上去问他,结果又把我感动一回:他们三个人是要去吃饭的,被我拦了以后他立马对两个伙伴说我们先不去吃饭,先把这个小姑娘的住宿解决了。正好他的同伴:一个大姐的房间还有张空床,就给我了。解决的住宿,我就去转坛城了,108圈我计划分三天转完。转了几圈就不想再转,也不记得转了多少圈。后来耐着性子转了20圈打算去别的地方。一个人走在路上突然觉得无比寂寞低落,就打算去看看天葬。这时碰到了算是我这次色达之行最美好的意外,我碰到了同去看天葬的两个妹子。一个就成了我接下来的好小伙伴。她很厉害,14年5月初从成都搭车来过色达一次,这是第二次来色达,她打算搭车去拉萨。她轻车熟路的带我们爬山去了天葬台。我们去的时候已经结束了一个人。等了一会儿,那天居然有八个人举行天葬,有一个一个婴儿和一个老人让我印象深刻。这个时候就会觉得生命真的无比脆弱要珍惜。当时看完的感受就是这辈子我不会再去看第二次。成群的秃鹫像一个个饿死鬼撑着脖子等着去吃……看着它们的样子无法遏制的对这种动物的厌恶。看完天葬准备回去了,天也很应景的下起了雨,不一会又变成了冰雹。我觉得是上天也在为逝去的人祈祷吧。色达的天气就是如此变化多端,蔚蓝的天空,不时飘来一片云说不定就意味着雨或冰雹。所以记得随身带伞。
和小伙伴去找她认识的一个觉姆(在色达女的修行者叫觉姆,男的叫喇嘛。男女之间有严格的规定),她打算住在觉姆家,所以我们到觉姆经堂去。她们前一天约好了见面时间地点(觉姆没有手机)。见了面她把我俩带进了经堂,她只有十七岁,长得酷似王宝强,进学院学习不久,非常调皮。不是很会说汉语。她的小伙伴们正在吃饭。于是我俩就坐下来和她们聊天。只有一两个胆子比较大汉语比较好的愿意和我们聊,其他人就在旁边边看我们边和她的姐妹打闹。酷似王宝强的觉姆和别人打闹一会,就来坐在我们旁边看我们聊天,虽然她听不懂我们在说什么,但是她会非常认真的看着你,你看她的时候她就很羞涩的笑一下,好可爱。经堂是个很大的地方,有100多平方米,高三米左右,装饰几乎都是红色,最中间是一块正方形漏光的,从边上看有种光从天降的神圣感。经堂里面有很多觉姆在很认真的读书,有的面朝墙角,有的把头裹起来看书,看着都觉得很自由,让我有种惭愧感。一个汉语还不错的觉姆告诉我们她们是几个月前才来这边的,以前没有上过学,来学习很辛苦却很快乐。改变了我心中对她们生活的定义。因为是休息时间,我们坐着的时候周围一直有觉姆走来走去,她们会很好奇的看着我们然后微笑。说到微笑,我没有见过比觉姆或者喇嘛更平静真诚的微笑了。晚上又去转经筒,很快进入了状态,不一会就只剩全神贯注的转,心很平静。回去睡觉,小伙伴的住宿出了点小问题,和我一起睡。
只一天时间,就已经完全适应了色达的生活。第二天,我们起床吃了早餐就去转经筒,转了一个半小时有个大师叫我们一起去听课,一个半小时的课我睡着了四五次,讲关于往生极乐的。我听的半懂半不懂就睡着了……下午我想去爬山,小伙伴就带我搭车去了在佛学院和色达县之间的神山。我们搭了两辆拖拉机,跨坐在两边的横栏上,顺着40度左右的坡冲下去,耳边是呼呼的风,把头发吹的四散,看着红房子和远处的山水心里说不出的自由。有一段没有搭到车,我们就悠闲的走在两边是草地和山脉的笔直公路边,遇到了一个男孩子,我们坐在路边聊天。蓝天白云草地微风青山环绕,小伙伴二三一起聊天,感觉太棒了。聊了一会我们就接着爬山之行,神山实际上是一条山脉,小伙伴前一天爬过了,所以她在半山腰等我,我自己上去了,山上风很大,没有负重的爬山让我总觉得自己要被吹走,加上海拔越来越高,有时候腿都在抖,但是无论如何都是要爬到山顶的。神山上有很多经幡,小伙伴告诉我那个是不能踩和跨的,所以我曲曲绕绕颤颤巍巍的爬到了山顶。到达山顶的一瞬间风居然停了,好诡异,然后看到一只黄色的蝴蝶绕着山顶飞来飞去。想象力丰富和浪漫主义让我又想多了~回去的路上我们远远看到一个车,还没有招手就停在我们身边,做了个上车的手势。我觉得司机大哥很面熟,带了墨镜不确定。上车以后大哥说了句“又是你”,我一下就懂了又感动,是帮我找住宿的大哥。太有缘了。
在色达很多人相信缘分,我也是,感谢缘分。回去吃了饭又去找前一天那些觉姆玩,我们坐着聊天的时候,我右边的一个一直坐在那看我们的觉姆突然把弯腰把头藏在了她旁边觉姆的袖子后面,一脸警戒,我觉得奇怪,看她的时候她用眼神给我示意,我一扭头,原来是一个镜头在对着这边,我当时心痛了一下,这种情况并不少见,到处都看得到长长的镜头在未经人家同意就对着那些觉姆或喇嘛。后来小伙伴也跟我说有觉姆问她:“汉人为什么那么喜欢照相”。最让我不能忍受的是天葬的时候有很多人在拍,自己都不忍心看扭过了头,相机还对着。天葬在藏族人心里是非常神圣的,有种小小的悲哀感。转了经筒就爬山看日落。我们在海拔4000米左右奔跑着追赶落日,高原上剧烈运动的感受就是心脏回跳的很快而且蓬勃有力,这种时候就觉得自己是真的在活着,在感受着世界。我和小伙伴都是没有高反的人,所以每天几乎都在爬上爬下。很充实。看日落的时候遇到了一群觉姆在跳舞,她们自由恣意的舞姿再一次让我重新定义了色达的修行。每一个角度的色达都是全新的感官体验。
得知小伙伴六一生日,我们就约定第二天早上五点爬起来去看日出,结果闹钟没响,晚起了半个小时。爬上山看到日出无比兴奋,大吼了两次还觉得不尽兴。我俩悠闲地迎着日出吃了自带的早餐才晃晃悠悠爬下山去。早上山上有霜,我上去下来一共摔了四次,心里觉得却觉得太痛快了。佛学院坐落在群山之中一片凹形地中,四周是连绵不绝的山脉,我们这次爬到周围最高的一座,当我看着连绵的群山,上升的太阳,渐渐明亮的天真的觉得自己渺小,大自然的伟大。很多东西无法预知想象,比如哪里是山脉的尽头,天气和云彩的变化……我之前想过为什么在气候如此多变,地形如此复杂之地会孕育出如此虔诚丰富的佛学文化?那一刻我突然有种想法:也许是因为在如此不可改变不可预知的条件下,人才能更深刻的体会到自己的渺小,体会到更多生之奥妙。
我觉得色达是一片净土,在这里非常自由,你可以做任何不过分但你想做的事,不会有约束。在色达,你的感情也会完全被释放,不会压抑。我越来越觉得用自己的感官身体力行的去真正感受一个地方才会收获到更多。我想用自己的双脚和眼睛去感受更多。色达的人与自然的相处会让人觉得特别安心,到处可见或躺或卧的流浪狗和牦牛,它们从不会惊慌或攻击人,自由自在的状态。我们还遇到不知道具体名字叫什么的小可爱,最喜欢吃糖。给它它就抱着吃,吃完还来蹭你,太可爱了。
看完日出我退了房间告别了小伙伴去完成最后一天的转经筒的任务,也许是因为要走了太不舍,也许是因为端午节暴增了几倍的游客的嘈杂扰乱了这一片宁静。转了很久心都静不下来。坚持转完一个人慢悠悠的走过熟悉的不熟悉的小道去吃饭,一路被深深的寂寥和要离开的不舍包围。觉得走路都累。去前一天我和小伙伴吃饭的地方吃饭,饭也索然无味,和前一天在大太阳花坛边吃饭都是件无比幸福的事的感受相差十万八千里。坐车去县城,买了回程票。去了定的旅店收拾东西,洗澡,然后躺在床上看书,和之前偶遇的小伙伴聊天。有种不现实感,前两天的生活像梦一场。回去当天四点五十起床,五点十分走在黑黑的空荡荡的色达街上,除了不舍还是不舍。我离开的时候色达到处都是相机和游客,到处都是喧哗声。庆幸自己离开的早,带着一种心爱的东西被别人碰了的生气。六点出发,在车上看着沿途的风景,我知道那两天的生活多么真实深刻。想了很多。去的时候一天几乎都在睡觉,没有好好看看沿途的风景。回去的时候几乎没睡,看了一路的沿途风景,脖子都扭痛了,发现甘孜阿坝那边太美,高山绿水,我爱上了那边的山水。以后有时间我要把甘孜阿坝走完。
色达,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我会再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