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默的陪伴

        “妈,我回来了”林为每次回家进家门都是这么喊的,而林妈总是在厨房里应着“欸,回来了啊,马上可以吃饭了”。“好”林为应着走进了房间,把背包扔在床上,顺势躺在床上。三天假期,要怎么过呢,林为闭着眼睛,2个小时车程实在太累了,迷迷糊糊睡着了。

“出来吧,可以吃饭了”直到林妈喊到,林为才醒过来,用手擦了擦脸走去厨房。

一桌精心准备的晚餐正好能安慰一路奔波的胃,饱餐一顿之后,林父回来了,林为看了父亲一眼喊到“爸”。林父微微点下头表示回应,便经过厨房走到客厅,看起电视来了。“还不快来吃饭,看什么电视!”林妈喊到,“等下”林父简单回应着,林妈貌似对这回应很不高兴,嘴里继续说到“等下饭菜凉了又在那边嫌东嫌西的”。

林为吃完饭又回到了房间,林父这才起身走去厨房。林为心里清楚自己和父亲的关系如何,好像是从高考失利那时,是继续读还是干脆出来工作这两个问题开始,和父亲之间的关系变得很僵,也是从那时开始很少和父亲说话,在同一屋檐下坐在一起吃饭也很少,不是林为先吃了,就是林父先吃了,总是有意无意的错开了。

直到林为大学毕业,开始工作,关系才开始缓和,可能又到一个新的节点吧,步入了社会。

每次林为到了离开家去工作的时候,林父总是会出现,站在房门口念叨着在外面要注意安全,多吃点,想吃什么就买来吃。林为心里也清楚,自己已经长大了,父亲年纪也越来越大,难道就这样一直下去?难就难在这俩父子的性格一样,话少,不太会把心里话说出来,都憋在心里面。

林为想要改变这种情况,至少每次回来能够都在父亲的身旁待久一点。

待在房间的林为此时看见父亲和母亲正坐在门口说话,林为起身也走到门口,站在那里玩着手机,顺便看看有没有什么话能插的上,不久,林妈又忙活去了,只剩下林为和林父,林为感到气氛有点尴尬,又不想离开,继续站在那里玩手机,这时林父开始说话了,说着那一套,什么安全,吃饭,女朋友之类的,这也是林为最受不了的,表面上在平静玩着手机的林为,听着父亲的唠叨心里有些波动甚至开始生气,自己多大的人了还不知道吗,但不管怎样,林为还是忍下来,即使他想马上离开这里回到房间里。林为也没有回应父亲的话,只是站在那边。

隔天,林为就那样,尽量能和父亲母亲待在一起就在一起!看电视如此,在饭桌上亦如此。

中午,林妈因工作不能回来煮午饭,林父来操办,不拘一格的大盆菜(就是两三种蔬菜一起炒)省时又省力,外加一盘炒鸡肉,两个人的午饭。林为和林父都埋头吃饭,没有一句话,林为心里虽然习惯了这样的场面,但还是感觉到一丝尴尬。碗快见低的时候,林父开口了,但说来说去还是那几句,林为时不时的回应着“嗯,嗯,嗯”虽然话题还是令林为讨厌,但是总比一顿下来什么也没有说好,林为自己也想不出要和父亲谈些什么,有什么好谈的,代沟?三观不同?哎,谁跟父母谈三观啊。

其实林为还是有话想说的,最近家里有什么变化吗,最近忙吗,早点休息,吃些什么?这些不就是父亲对我说的那一套嘛,林为就是说不出口,对家里人的爱,林为总是不善表达,只能在心里默默的想,用眼睛偷偷的看着父亲,看看他的精神面貌,看看他的白发是不是又多了……

即使话说不出口,林为只能用行动来代替关心――多待在父亲的身边,哪怕只是坐在那边。

林为和林妈的关系更好点,在外面和母亲的联系也比较频繁,相较之下,林为觉得自己对待父亲太不公平了。

父爱与母爱的表现有所差别,寡言的两父子同用行动来表现,每次回家,林父都会买鱼回来炖汤,大操大办,林为记得有次和父亲单独吃饭时,来了个客人,那人看着桌上的饭菜对父亲调侃到,你不是说不会煮饭的吗,怎么又会了,父亲回到,他要是没回来我就不会,在外面打包算了,他回来了就会了。当听到这回答时,林为心理惊了一下,他没想到父亲竟然说出了如此有情商的话,要是没有和父亲一起吃饭可能还听不到了。

很快,假期马上过去了,林为准备离开了,收拾好行李,母亲交代了几句,就等这雨停了,雨却越下越大,眼看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林为心里开始着急,父亲这时候回来了,开着那辆小货车停在门口,问道“还没走吗,上来吧,我载你去公交站,那边有车直接到你那边”林为拎着行李上了父亲的车,雨越下越大,车内显得格外安静,两人没有一句话。


到了公交站,林为对父亲说了句“爸,我先走了,你慢点开”便下了车,跑进公交亭里躲雨,没想到父亲也跟着下车了,和林为站在一起,整个公交亭只有这俩父子。林为时不时的向远处眺望看看车来了没,借此来消除这安静的尴尬,父亲也找机会对林为说“这边的公交挺快的,而且直达那里,不用再转车那么麻烦”林为回应着,林父停了一会,又开始了离开前的那一套‘唠叨’。此时此景的林为不再讨厌了,反而有点感觉到父爱的感受,心里莫名的一种籍慰,很踏实,甚至很享受这一刻。

哔~~公交来了,林父在最后又交代了几句,林为一找到个座位坐下,便寻找父亲的身影,此时父亲已经上了货车,雨越下越大,视线越模糊,回想起刚才那几分钟,是20多年来没有过的体验,父子俩在雨天的公交亭一起站了几分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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