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重逢。
再次遇见赵默笙,是在七年之后。一家拥挤的超市里。她不知所措的站在坍塌的一片狼藉里。我就这样缓慢的对上了她的眼睛。那是如此漫长的一个过程。在这当中有我最后一次见她时,因为初识真相而迁怒于她的年少轻狂。有我得知她前往美国时的不甘不解不忿。有我七年里的后悔怨恨沉沦,有到最后心甘情愿的只盼她回来就好。可如今我看着她,却只能站在这里,动弹不得,无法言语。
她不是记忆中的那个少女了。
她头发短了,眼神里没有了炙热。那眼神里浓厚的情绪里连我也看不清了。
七年了,整整七年。她,竟然还知道回来。
所有情绪猛的袭上心头,首先压在心头的竟然是怨。怨她的毫无留恋的舍弃。怨她的了无音信。怨她如今回来了竟然用如此陌生的眼光看着我。举步负气离开。但其中竟然还掺杂着些许欣喜。赵默笙,我终于又见到你了。在我打算抛弃所有远渡重洋在人海中找一个你的时候,我们终于又见面了。
把以玫送回家以后,我自己一个人看着街道不知道往哪走。我被重遇赵默笙的巨大情绪牵着。一时间什么都干不了。坐上出租车,鬼斧神差的又报上了刚才遇见赵默笙的超市。超市里热闹依旧,被赵默笙撞翻的地方,几个工作人员都快收拾的差不多。她已经不在那了。有些失望,但仍不死心的四处环顾。又突然觉得好笑。
“何以琛,她早就不是你生活的人了。”
你没有立场给她收拾这些烂摊子。
你回来寻她寻不得便只能得知她在这偌大城市的一角而已。
她没有在你离开的时候拉住你诉说以前,甚至她不会对你笑了。
离开超市,天已经暗了。回到家,视频会议是开不了了。我站在窗口往外看。整个城市灯火通明的亮着,不知道赵默笙在哪里开着一盏灯。可,赵默笙,你知道吗,这万千灯火里,我只等你在我心里放一盏灯。我突然有点厌倦这屋子的一室冷清。从来回去,都是一片黑暗,无人应答。我突然想起,四年前,我赢了一个经济大案,老袁他们灌了我不少酒,我喝醉了。清醒时已经是半夜。屋子里一片漆黑,静的只有秒钟走动的声音,我一个人呆呆的看着黑暗。不知怎么的,起身把所有房间的灯都打开。看着钱包里唯一一张照片自言自语。
“我今天赢了一个大案子,你在的话我们怎么庆祝呢”
“我刚才做梦梦见你了,你笑着说去吃糖醋排骨。怎么醒来你就不在了呢。”
“回来吧,默笙。过去的事我都不在意了。”
“我再也不说那些负气话了。回来吧,好不好。”
“你为什么还不愿意回来呢,你忘记我了吗?”
“你在哪呢。”
当然,没有人回答。一切垔于寂静当中,那种落寞和空虚是无法言语的。
今天,似乎一切旧态复萌。所有,我小心照顾的情绪全都回来了,无力感充斥着我的全身。
只是因为,她回来了。
也许,一切都不一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