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岁女孩峨眉山舍身崖纵身一跃,结束了她痛苦而又短暂的一生。在遗书中,她用娟秀的字体向世人无力的辩解:
我并不是脆弱,只是病了。
抑郁症看起来是个离我们生活很遥远的名词,它不像感冒发烧,能够实实在在被人看到,被人照顾。也很少有人会主动体验患抑郁症的感觉。
它是一种被人无视的病,被家人无视,被朋友不解,抑郁症就像是一颗曼陀罗种子,它深深扎根在我们的体内,汲取扎着我们内心中仅剩的阳光。最终会扎穿血肉,伸展妖艳的枝蔓。
在我们的普遍印象中,抑郁症病人是脆弱的,敏感的,不堪一击的,他们表现出来的种种痛苦,不过是在经历挫折后的暂时情绪低落,是懦夫才会有的自暴自弃。只要时间一过,自然会好。没有人会真得把抑郁症当成一种病。
其实,抑郁症患者的精神折磨,你根本无法想象。
我知道我得了抑郁症,我的情绪低落,我的内心绝望,我的一切不切实际的幻想,都不被人理解。他们总说我想多了,可是,这些想法不是自己不想就不出现啊。
我不知道自己要做什么?很迷茫,很痛苦,感觉自己不够好,很郁闷。见外人或者陌生人特别紧张,不会说话。别人跟自己说话,自己回话就会担心自己犯错误,说错话,担心别人都在看自己的错误,都是在对自己评判。
心理没力量,做事特无力,无望,很孤单,做什么事都要费很大的劲一样,没有做事后的开心的感受。心理想的都是一些不好的,坏的,糟糕的事情。偶尔有一些开心的事,一旦开心,就会担心这个感受不会太长久,于是马上就出现评判的思维:觉得自己不配得到这些开心。
他们的内心疯狂地厌弃自己。所有人生中的美好事物都觉得自己不配拥有。怀疑,恐惧,放弃,他们丧失了品味美好生活的能力。
海上好大的早晨,树底钻出的新芽,深夜飘渺的远星,越是美好的事物,就越使他们愧疚,极度阴郁的心理令他们不断否定自我。
每一次看到抑郁两个字,我都会尤为心惊,它似乎是在努力地压抑自己的情感,压抑自己的想法与表达,在抑郁的心境表面蒙上了一层微笑的面纱。人前强颜欢笑,人后孤独寂寞。这更像是当代人不得不戴上的面具。而当我们力不从心,试图扯下脸上的面具,主动地向别人暴露自己内心的软弱,孤独时,我们得到的却从来不是理解,支持。往往是刺破血肉的指责,斥骂。那些人根本就没法体会到我们的痛苦,
其实,活着就已经很不容易了。
在每一个自杀跳楼的抑郁症患者脚下,总是会有一群好事的围观者。
他们扮演着好心的救世主,却一句一句地将我推下悬崖。
“孩子不要跳啊,想想你的父母,家人。他们还需要你”
“父母养你不容易啊,怎么能这么不服责任说跳就跳”
“你还年轻啊,孩子,想想你往后的日子,快回来!”
这些看起来万能的劝解,是对每一个跳楼者最后的嘲讽。如果真的有用的话,这世界上又怎么会有那么多绝望的人。
我的父母,他们在听到我得抑郁症的时候,又是多么的讽刺,他们用看怪物的眼神看我,质疑,不屑,在他们看来,我只是在拿抑郁当失败的借口。
“你就是太脆弱,经受不了挫折,像你这样的,还能指望你干什么。”
“爸妈的脸面都让你丢尽了,算了,你没希望了”
在我们患病,无助,绝望的时候,家人往往会给我们补上最后一刀。他们也许试图用言辞激励我们“振作”起来,逼着我们前进,但其实是一点点把我们推向悬崖。苦笑,沉默,乃至麻木。
多少错误,是以爱之名。
我们挣扎自救的信心就这样被蚕食殆尽,我曾想抬头再看一眼光芒,却最终被压下了头颅。
人人都是抑郁症的潜在患者
憨豆先生,一位为我们带来无数欢乐的资深喜剧演员,却得了抑郁症,永远失去了快乐和兴趣。他那嘴角向上翘起的笑容影响了几代人,却也在抑郁症的阴影下消失不见。
几年前,乔任梁因抑郁症自杀去世的新闻刷爆网络。震惊世人,黄轩也曾在微博里坦言自己有太多的焦虑和不安。更是在文中说道死亡的意向。
许多公众人物生活在高压之下,更是抑郁症的高发人群。提起因为抑郁症而自杀的人,最为人熟知的莫过于哥哥张国荣。2003年4月1日,张国荣情绪失控,在文华酒店顶楼纵身一跃,无不令人扼腕叹息。他选择在愚人节这天,可能是对这愚蠢的世界最后的抗争。哥哥是去追寻自己想要的境界了吧。
抑郁症就像一张大网,越挣扎越紧缚,它要人放弃所有的欢乐与幸福。
根据世界卫生组织报告,目前抑郁症是全球第四大疾病,也是导致患者功能残疾的主要原因之一,大约有1/7的人会再人生的某个阶段遭受抑郁症的困扰,预计到2020年,抑郁症将会发展成为仅次于心血管疾病的第二大疾病。
在中国,抑郁症的发病率约为6%,目前以确诊的患者高达3000万。调查显示,这3000万的抑郁症患者只有不到10%得到专业的救助。同时,还有相当多的患者根本没有意识到自己患有抑郁症,更不用谈诊治了。
抑郁症群体现在最需要的就是被尊重,需要社会释放的善意。只有当我们的意识,文化不在对抑郁症患者视而不见,冷漠对待。每一个人都能够平等对待他们,而不是施以冷漠。抑郁症患者才不会把死亡当做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