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初上昆仑山

作者 南山牧林

过了几日,姜子牙率军回到西歧城,将朝中诸事做了安排。便奏过武王要回昆仑山缴元始天尊法旨的事。武王准奏,嘱他早去早回。说如今天下初定,新朝才建,诸事全要仰仗姜尚父。子牙答应了,这才退出殿来。

姜子牙回到府内,招来李靖、金吒、木吒、哪吒、雷震子、韦护和杨戬等人,嘱咐道:“现如今商纣已灭,大势已定。你等众人乃阐教弟子,不日之后都是要肉身成圣,位列仙班的。功业不在此处,因此不必再在此处耽搁,都回令师尊处修行去吧。”

李靖闻言,赶忙竖单掌作礼,说道:“多谢丞相体恤下情。我等正要辞行,只是见丞相朝中诸事缠身,不忍打扰。今日幸得丞相周全,正当告辞。”

子牙称善。于是单将杨戬留下,而与众人作别。

李靖等人又去向武王辞行。武王不舍,但知道他们乃是道家弟子,半仙之体,功业不在庙堂,只得流泪准辞。于是李靖等人便各自回归师门去了。

转过天来,姜子牙领着杨戬,两个人借土遁之术一路西行,来到西海之宾,三危山下。但只见西海海面上白茫茫仙雾缭绕,混沌中不见天地。

杨戬以往只在玉泉山金霞洞随玉鼎真人学艺,像这昆仑仙山还是第一次来。见子牙立于岸前不语,知道要进这昆仑仙山要有白鹤童子来接才能进入,平常人那敢乱闯。

过了一会儿,却见二人身前的水面上忽然有了动静,子牙也是一愣。只见水花分处,从里面竟然爬出一只巨大的乌龟来。这只乌龟爬上岸来,将头扬起,竟然和他二人一样高。

这时就见姜子牙陪着笑,竖起单掌向那巨龟行礼道:“玄龟子师兄,多年不见,别来无恙啊!”

杨戬见姜师叔口称师兄,也忙跟着行礼,口尊师伯,心中暗想:连姜师叔都叫师兄,这巨龟一定是来历不凡。

那玄龟子动作甚是缓慢。它把头点了一点,口吐人言道:“子牙,我知道你要来缴天尊法旨,特在此处等你。”说着,他又将目光移在杨戬身上,盯着看了一会儿方才说道:“这就是玉鼎真人的高徒杨戬了?”

杨戬忙再次行礼,说道:“回师伯的话,弟子正是杨戬。”

玄龟子轻轻地点了点头,“嗯”了一声。

这时姜子牙含笑说道:“这杨戬奉师命一向随我在阵前效力,屡建奇功。此次带他上昆仑山见他的师祖,原是有些别的事。”顿了一下,又说道:“师兄你不在南海清修,现在来到昆仑山,难道是王母的蟠桃盛会改了日子了?”

玄龟子微微一笑,一边慢慢地将身子转了过去,一边说道:“我哪有那么悠闲啊,这才安宁了几年,就又有人要兴风作浪了。”

姜子牙闻言,知道他话中有话。立刻联想到封神榜的事,但又不好现在就问。见玄龟子已转过身去,便道了声:“有劳师兄了。”然后拉着杨戬,二人飘身上了龟背。

玄龟子驮着二人入水向前游去,只用片刻功夫便冲出了海面上的烟障之气,几个人的眼前豁然通明透亮起来。

杨戬因是第一次来,所以甚是好奇。就见在这西海之上,天空碧蓝如洗,点缀着一朵朵五色祥云,有仙鹤三五成群翔跃其间。海面上微波荡漾,围着明晃晃的昆仑群峰。那山上密林中散布着一些仙宫神殿。群峰当中有一座连天接地的高不可言的圆柱形山峰,如刀裁斧剁的一般,直插入云端。在最高处的峰顶上,似乎有一处仙宫在祥云中时隐时现。

杨戬心想:那一定就是名震仙界的西王母住的玉柱峰了。而玉柱峰上正对的就是天宫城的南天门,那也是凡间能上天宫城的唯一路径。而西王母所居的瑶池仙宫和蟠桃园,还号称是天帝的下都。

杨戬正自胡思乱想,就听姜子牙说道:“师兄,你在此等我,不知有何指教?”

玄龟子叹了口气,说道:“这欲界众生,纵然是修为再高,也逃不过一个劫字。就如同在你封神榜里挂了名的,哪个不是根基深厚、法术高明,如今不都应了劫数。子牙,虽然你福薄命浅,修不成仙果,却又可以享受人间禄位,逃却仙界之劫,说来也是你的福份呀。”

姜子牙笑道:“恕子牙愚钝,还请师兄明示。”

玄龟子说道:“你身在事外,不明也罢。”停了一下又问道:“你可知道前日盗走你封神榜的是什么人吗?”

姜子牙说道:“我不曾见过,杨戬追上去却与她会过一面。他回来说给我,我也摸不着头脑,只是觉得这人不简单。因此才带杨戬来一同回禀师尊。”

玄龟子说道:“只怕你见了,也不会认得。”

子牙说道:“这么说师兄一定知道这人是谁了,请给子牙释疑。”

玄龟子沉吟了一下,说道:“我只说一个名字,你便知晓,女魃。”

姜子牙不由得大吃一惊:“女魃?她乃是上古大神!一向在北方蛮荒之地。传说只要有她出现的地方,便有旱灾发生。如今才是商亡周兴,圣天子临世。此时她这个灾星现世,不合时宜呀!”

玄龟子说道:“魔高一尺,道高一丈,凡事都有定数。你也不必多想了,安心做你的人君之臣,享受人间福禄吧。你一时见了天尊,禀过封神榜事,不必提及杨戬,而后便只管回西歧城。这杨戬我自有安排,一会儿便要带他走了。”

子牙闻言,看了看杨戬,说道:“全凭师兄作主。”

此时杨戬虽然听得似懂非懂,却也明白事关重大。只是不明白,这玄龟子要带他去做什么。不由得在心里开始猜测起这玄龟子的身份来。突然间他想起姜子牙刚才说到南海两个字,便心中一动,暗中想到:听师傅说起过,当初盘古王开天辟地之时,在天地混沌初开中,偶得一龟,便放养在盘古洞天水池中。想这神龟,既然生与混沌中,自然也是先天元灵。后来盘古王羽化仙升之后,那神龟便隐遁在南海。上次现身,还是在尧帝时代。听说当时在南海有个越裳国,感念尧帝圣德,专程从南海献此神龟以示祥瑞。而神龟在尧帝宫中,在龟甲上演示出自盘古开天以来,其后所历各朝秘事,以供历官记录。其后便又神秘消失了。从此之后,便再无有关此神龟的传闻了。这神龟生于混沌中,与天地同寿,自然也早已成仙了。这神龟久居南海,师傅再少有提及,不过听他口气,再看他和子牙师叔相熟,一定和师傅也是故人。

杨戬正自思量着,玄龟子驮着他们已到了麒麟崖下。

二人跳到岸上站稳了,杨戬举目一看,只见一条石径沿着山势委蛇而上,如同天梯一般。山腰和山顶处,各有几重巍峨的殿宇。他猜想那一定就是元始天尊的玉虚宫了。

姜子牙与玄龟子和杨戬作别。对杨戬说道:“杨戬,你如今一切可听玄龟子师伯安排,你要待玄龟子师伯如你师傅和我一样,不可违拗。”

杨戬说道:“是,杨戬尊命,请师叔放心。”

子牙又与玄龟子道过别,便一个人上山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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