甲米之行第四天,自驾来到有名的空中寺院——虎窟寺。佛门清净之地,是我对它最直观的感知。
泰国进入了雨季,闷热,头顶的云层一直笼罩不去,在酝酿着大雨。我想今天不是好天气,会有好风景吗?
山脚下的主殿还在修建当中,去的当天并没有在动工。有游客在喂野鸽子,鸽子飞飞停停。两只猴子在上蹿下跳的引人注意,但没有看到耍猴人,难道也是野生的吗?它们悠然自得的在游人之间穿梭,仿佛一切都很自然。在山脚稍作准备后,90度仰望山顶的佛像,犹豫着要不要登顶。这座山跟散落在普吉和甲米周边的山很像,虽然不高,但是很陡峭,像是被削下了山腰,只有山脚和山顶。600米的山崖,没有缆车,没有滑杆,只有坡度平均75度的台阶,一共1260梯。在同伴的鼓励下,最终决定一定要会当凌绝顶,一览众山小。
攀爬路上,看见了气喘吁吁的欧美老外,坐在地上休息的印度大哥,操着不知道哪里话的不知哪国的朝圣者,华人很少。大家会点头微笑,似乎在鼓励彼此不要放弃。这的确不是容易的攀爬,一个台阶半米高,落脚面积小,需要手脚并用,看起来真的是爬行着的!我的第一个困难期是到500的时候,根据常识,这是无氧运动的阶段。浑身乏力,腿在打颤,口渴难耐,汗水从头淌到腿肚子。这里丛林横生,各种植被均生长旺盛,同样生长旺盛的还有蚂蚁和蚊虫。每爬300梯就得补充水源,然后拿出驱蚊剂左右上下喷喷。我们和一对外国夫妻一前一后的攀爬,听不懂对方在说什么,只是眼神偶尔的交汇,似乎在诉说着艰难、痛苦和不放弃。我这样想。我的第二个困难期是在900梯的时候,转过一个急弯向下看去,眩晕的感觉让人腿软,顿时想要放弃。如果没有同伴的陪伴和鞭策,我肯定会行百里者半九十的。现在回想,如果放弃会错过很多精彩会很遗憾,这个道理谁都懂。但在双腿打颤,腰酸背痛,被蚊虫叮出无数的包,口干舌燥,头脑发晕的时候,人,很容易失去毅力,失去目标感。意志在跟身体与本能做斗争的时候通常不是处在上风。联想到看世界杯、奥运会等赛事时的热血沸腾,我想除了赛事本身的精彩,更关键的是运动本身是与自己的较量,直观的与自己的身体较量。尤其是高水平的赛事,看到了运动员与自己身体极限的较量,那比任何较量都更原始,更直接。
过了1000梯的时候,仿佛一下子进去了另一个境界,力气回来,精神也疏松了。生理机能是如此的神奇,发挥了自愈的能力。也许是看到了黑暗后的黎明,心中的光突然被点亮了。这个时候看到下山的游人,都有些兴高采烈,用各种语言和手势向我们这些还在长征路上的人传递着信心。我惊讶,难道山顶的佛拥有神秘能量吗,能让气喘吁吁的众人仿佛都涅槃了一般。
1个多小时的攀爬后终于到达山顶,衣服湿透了,蚊虫咬出了数不清的包,腿在台阶上擦破了皮,长吁一口气。告示牌写着脱鞋才能进去,我没有理解到脱鞋的意义,但还是入乡随俗,或许这就是仪式感吧。疑惑的是这里没有人收门票,没有僧侣打坐,这里只有安详的佛像俯瞰着大地,凉爽的风穿透湿透的衣服,略有一丝寒意。
我走到主佛像的面前,双手合十,默念心中的愿。拿出旁边的香火,点燃一炷香(自己决定是否要留下供奉),我不知道我的做法是否符合泰国的传统,我想佛祖会明白我的意思。我敲响每一个钟,因为没有人排队,我能细细回味发出的鸣响,回荡在空气中。会登上山顶的游客,几乎都是零零散散自由行的人,没有看到旅游团的影子。我猜,凡是需要付出巨大体力的景点,都可能被旅行团给去掉了吧。
我环顾四周,拿着手机期望拍出眼前的景色。360度的景,前面是平坦的大地,土质肥沃,种满了棕椰树,菠萝,橡胶等;后面是层峦叠翠,这里的山都不高,凸起来的小山丘一般,一个接着一个,郁郁葱葱。可惜技术不过关与手机效果差,照片看起来比百度上的差好多,希望看到文章的阅读者不要因为我的照片而认为这里不值一去,这里真的是一个很纯粹很有意思的地方。
令人感动的是,每行200梯左右就会看见一个water tank,我以为在山顶有卖水的,因为一路上去,实在口干舌燥。如此陡峭的台阶也令人难以负重而行,在山顶卖水可是个好生意呢。到山顶的那一刻,发现我只是小人之心。压倒山顶的水,却免费向所有的游客提供。这真是个质朴的地方啊。我也去打了一杯佛像旁的水,心怀敬畏。游客的素质也让我感动,每一个人都汗如雨下,但是没有人拿这水去洗脸,洗手等,都是拿着自己的水杯去接水喝,没有浪费。文明应该就是这个样子的吧。
回程路上,我想,这真的是一个很清净的地方,游客没有喧嚣,僧侣没有劝诫游客供奉神灯,景点没有坐地起价,甚至连停车费都没有,台阶、树木、野草都是原始的样子。一片祥和安静的样子。
愿旅行的人能更多的接触到当地最原始的文化与生活,而不是只到已开发好的地方玩水拍照变结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