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月茅溪——茶酒人生

      旭哥的一处酒庄坐落在茅台古镇上。

      酒庄不大,左右两边摆满了半人高的酒坛。展柜上,各色的酒瓶一下子吸引了孩子们的注意力。展柜一个六边形的格子里,摆放着一个红木架子,做工精致,像极了古时候送餐的食盒。架子上的酒瓶更是精美。酒瓶是用陶瓷做成,褐色为底,黄色点缀。圆形的瓶身向内凹陷出苹果的形状,左侧雕刻着一个白衣飘飘老者,像是正忙着酿酒的大师傅。右侧雕刻着“洞藏老酒,神秘茅台”八个大字。仿佛又给茅台增添了几分厚重的神秘感。

      在酒庄的正前方,摆放着造型考究的中式茶桌,木色深邃,茶具一应俱全。酒庄里摆茶具,还是第一次见。

      一直以为,茶高不盈尺,不生不灭,迥异寻常。饮茶追求的是清神静心,顺应四时,默默然与世无争。茶的内敛不浮华之秉性,以及茶叶在壶中静静地浮沉,悄然自我绽放、自我释放。茶与太极才是同宗同门,能相互调谐。

      而酒,豪爽、洒脱才是它与生俱来的基因。人们常常用“水一样的外形,火一样的性格”来描述白酒。白酒物质形态能给予人感官的刺激,激起饮者的精神愉悦,融情于酒,因酒生情。“酒”与“诗”,才是天造地设的一对。

      李白一生嗜酒如命,酒在诗中,诗在酒中。他的诗篇,酒香四溢豪气磅礴:“五花马,千金裘,呼儿将出换美酒,与尔同消万古愁。”王维“劝君更进一杯酒,西出阳关无故人”,道不尽离人愁绪。欧阳修“醉翁之意不在酒,在乎山水之间也。”山水之乐,得之心而寓之酒也!“常记溪亭日暮,沉醉不知归路。”李清照年少时荷丛荡舟,沉醉不归的愉悦情致,也尽在酒中了。酒酒总关情,或愁绪,或欢愉,晕眩麻痹间,人中有酒,酒中有人,正如“醉翁之意不在酒,在乎山水之间也”这种天地人和。

      古人诗中常有酒,今时美好的歌词也离不开酒。“一杯敬自由,一杯敬远方”“一起为往事干杯!”“把酒倒满,来他个不醉不归。”......唱出的尽是豪气!

      酒的浓烈辛辣与茶的坚守清净运行在两个不同的轨道,在这酒庄里,竟奇迹般地相遇了,并且毫无违和感。

      旭哥开始为我们泡茶,温杯、醒茶、冲泡,动作干脆利落。洁白的茶杯中,茶汤清澈如露。品一口,醇厚甘美,唇齿留香。此情此景,颇有“君子之交淡如水”的景致。一边品茶,一边闲聊。从品茶,自然地聊到酒。

      旭哥起身取了精致的玻璃酒杯,从几个酒坛中分别取出一些白酒轻轻放在我们面前。陈年佳酿的酒色清澈,是一种纯净而内敛的色泽。酒入口之前,先要闻香,领略陈酒厚重的气息。轻啜一口,让它在口腔里停留片刻,充分体验它的成熟而丝滑的口感,全部咽下之后,酸、甜、苦、涩、咸,五味杂陈,回味流长。尽管都属酱香,但几杯酒却又各有不同。大概因为配方与年份不尽相同,或浓烈,或绵柔。

      捧着手中的酒杯,竟对人生有了一些感悟。当品味一杯酒时,味蕾首先感知的是由乙醇、甘油带来的甜味,那种感觉柔和、圆润而肥硕,让我联想到孩童时糖果的甘甜,站在领奖台上的欣喜,那些情窦初开的甜蜜;其次被味蕾感受到的是酸味,它们很容易让人联想到失恋时心酸苦涩,生活中苦苦挣扎的辛酸,被功名利禄所累的酸楚;之后,苦味在口腔中开始出现并持续很长时间,这种滋味让人回想起年轻时人生路的艰难困苦,不得志时的抑郁苦闷;最后甘甜又再度回味悠长,仿佛人走过岁月长河,回望时,一切经历的皆是美好的,那时的甜,更平静、祥和……难怪有人说,酒中有乾坤,杯酒解人生,一杯酒便可以将人生诠释得淋漓尽致。

        只有匠心酿制的酒,才能品出多种滋味。只有努力奋斗的人生,才能活出千般风采。原来,品酒同品茶一般,一如品人生,一口一口间,岁月沉淀,绵柔而甘醇。

        突然对自己的未来充满憧憬。人生百般滋味,若都用饮茶的平和之心去品味,或清雅,或醇香,或苦涩,或浓烈……千帆阅尽,最后那回味无穷的甘甜才是最值得期待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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