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故事和加西亚·马尔克斯的《百年孤独》有几分相似。都是以家为背景,以悲剧落幕。《米》表现出了一个人的存在于虚无,现实与理想,罪恶与救赎;以此来传达一种无法找到生命皈依的漂泊意识。
《米》的故事起因源于一场水灾。水灾淹没了枫杨树故乡所有的稻田,无衣无食的主人公五龙被迫从乡村逃亡到城市,忍受着米店老板一家的欺凌与漠视。在城里,他经历了米店老板的阴谋和各种杀机。最终通过一挑米为媒介,最终发迹,成为小城的一方黑头霸主。从此便开始各种施虐和报复。随着时间的推移,五龙的城市生活也浮沉起落。在嫖妓的时候染上“花柳病”,至此病入膏肓。最后为了满足最初的愿望,衣锦还乡,荣归故里,运着一火车大米,死在回家的乡途中。
看完这本书,我的心情是承重而无法言喻的。这本书充斥着欲望,衰败,充斥着压抑,变态,疯狂,原始,欲望,丑陋,肮脏而扭曲成的世界在你面前展现让你无从逃避,这就是我的感受。
小说里世事多变,从黑到白,从白到黑,经历了多少事情和磨难,人的心性却似乎很难改变。五龙因为“饿”而对米产生了一种近乎变态的感情。身在异乡异地的他始终相信唯有大米的清香才能让他感到亲近和温暖。他一直憧憬着城市的生活,他觉得城市是这样的:“雪白的堆积如山的粮食,美貌丰腴骚劲十足的女人,有铁路和轮船,有红灯也有绿酒。有工业也有温饱,当然也靠近人群和金银财宝”。
但是随着他年复一年的异乡生活,以及米店一家人的欺辱和谋害,还有社会黑道的压迫,五龙的内心是崩溃的,是无法接受的,他看到,体会到是各种压迫,淫乱、冷漠、蔑视、欺辱、残忍、死亡、肉欲横流等等,仇恨在五龙心里内萌芽,他终于认识到怜悯和温泉就像雨后街道的水洼,浅薄而虚假,等风吹来太阳出来就消失了。
后来生命快到了尽头,五龙才意识到城市是一块巨大的被装饰过的墓地,城市天生是为死者而营造诞生的,那么多的人在嘈杂而拥挤的街道上出现,就像一滴水珠出现然后就被太阳晒干了,他们就像一滴水珠那样悄悄消失了。城市对于人们是一口无边无际的巨大的棺椁,它打开了棺盖,冒着工业的黑色烟雾,散发着女人脂粉的香气和下体隐秘的气息,堆满了金银财宝和锦衣玉食,它长出一只无行然而充满腕力的手,将那些沿街徘徊的人拉进它冰凉的深不可测的怀抱。
最后五龙回想起了故乡祥和宁静的生活,他决定,带着一车米从这异乡异地,回归故里,做一个“落叶归根”的人。在文章最后五龙气绝时,这段话很是深刻。“五龙在辽阔而静谧的心境中想象他出世的情景,可惜什么都没有想出来,他只记得他从小就是孤儿。他只记得他是在一场洪水中逃离枫杨树家乡的。五龙最后看见看那片浩瀚的苍茫大水,他看见他漂浮在水波之上,渐渐远去,就像稻穗,或者就一朵棉花。”结局是如此的凄凉,魂归深处是吾乡,尘归尘,土归土,让一切都入土为安吧。
笔由至此,不觉满心凄凉。我在想是否人心里都有一个从最初到最后都解不开的情结?不管自觉不自觉,它烙印于梦境里和灵魂深处。《米》里的人们随着生活有屈服有苟且有挣扎,被生活的刻刀雕磨,但到头来每个人又似乎只是简单的守着心里的那一份念想,也并无多大改变,这就是人生沉淀下来的东西吗?我竟无法给予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