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读书(4):为了牧羊而读书。

为什么读书:我给出的第4个回答

文/三品茗

在《理想国》的第一卷中,苏格拉底在与色拉叙马霍斯辩论,正义是不是属于强者的利益的时候。苏格拉底举了这么一个例子。

如果我们假设一个纯粹的牧羊人,他所掌握的技能只有放羊的时候,那么他所做的一切就是把这群羊,养的白白胖胖。

牧羊人只会放羊,他不会剪羊毛的技能,因此他无法收割羊毛。牧羊人不会算数的技能,因此他不能将羊拿去做交易。牧羊人也不会屠宰和烧烤、烹饪的技能,因此他也无法把羊宰杀吃掉。

苏格拉底的结论,大家可以在《理想国》中了解,这里不再讨论。

我引用上面这一段,是为了把牧羊人和读书人来做类比,把放羊和读书来做类比。

一个读书人,如果他不用说话,不用与人交流,那么他就可以不去看那些《说话的力量:有效说服他人的策略和技巧》与《好好说话:跟阿德勒学沟通》之类,教人们如何说话的书。

一个读书人,如果他不用工作,不用混职场,那么他就可以不去看那些《工作的意义:在职场中活出信仰》与《职场开挂必读:高效人士手册》之类,教人们如何在职场中生存和晋升的书。

一个读书人,如果他不是从事广告行业,不用写文案,那么他就可以不去看那些《文案大师进阶指南》、《文案圣经》与《文案训练手册》之类,教人们如何写广告文案的书。

这些书让我想起来,我爸抽屉当中的那本《家庭养猪指南》。有一次我妈不在家,我爸忘了喂猪。到了晚上猪饿地嗷嗷直叫,吵得我睡不着,我和我爸说给它们点吃的。我爸是个工人,他不是耕种的农民,也不是养家畜的畜牧主。抽屉里的那本书,他肯定不感兴趣,也没有看过。

让羊去吃那些充满激素的饲料,那会让羊长得更胖一点,有利于卖个好价钱。但牧羊人只会放羊,他还没有学习贸易这一项技能。因此牧羊人绝对不会那样去做,因为那对他放羊来说并没有什么好处。

人只会做那些对自己有用的事情,读书的时候同样如此。

我也常常在想,我读书的时候,是不是常常做一些有利于其他,而非为了读书本身的事情。

读书是为了什么,有人读书是为了精进自己的某项技能,但如果我们没有那项技能呢?

纯粹地读书是为了传递思想,但思想又是什么呢?我们没法子这样一直追问下来。我们要通过定义来解释前面提到的“思想”一次,而在定义中又要引入新的名词。于是这就成了一件没完没了的事情。

我不知道从那里得到了一点启示,冒出了这么一个念头:宗教、家庭、伦理不过都是人类有思维之后的产物,那么没有思维之前的人类是什么样子呢。

我想不明白,但是后来,我在读书的过程中,看到了卢梭早就已经提过了这个问题。他在人类社会之前划出了一个“自然状态”:没有人际交往、语言、家庭、住所、技能的人类最初状态。

我觉得他很讨厌,因为他把我想要说的话,早早地就说了出来,比我早了几百年,害得我无话可说了。并且说的比我还要好,还要准确。

懊恼中,我把他的思想还有孟德斯鸠、伏尔泰等等都看了一遍。忽然觉得他们还是挺可爱的,至少教给了我这么多有趣的思想。

牧羊人放羊,不是为了别的什么,只是为了把羊养好而已。读书人读书,不是为了别的什么,只是为了把书理解好而已。

羊只是一种载体,承载着的是生命。而书也只是一种载体,承载着的是思想。读书也不过就是为了理解“那些前人对于世界,对于生命的理解”罢了,然后一直能够延续下去。

牧羊人会把他对牧羊的一些理解、收获教给下一个牧羊的人。而读书人也会把他对读书的一些理解、收获教给下一个读书的人。

而这,不就是关于为什么读书,一个绝好的理由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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