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到了农历的二月二十五。54年生人,满69,进70了。如果老爸还在的话,该要邀请亲朋好友庆祝一番了。
12年前,当爸爸离开,我就知道我失去了这个世界上最爱我的男人。他总是以我们为荣,一辈子从没有舍得打过我们一根手指头。小时候总让我们坐在他的大腿上,帮他拔胡子,然后用他那胡子拉碴的下巴扎我们。还会让我们坐在他腿上,荡秋千。我一直记得那家乡话版的童谣“泥鳅,吊秋,撂到陶家大丘”。印象深刻到我带我的几个孩子玩的时候都会不自觉地这样念叨。
我家门口有个小卖部,爸爸每次让我们去帮忙买东西都会把零钱给我们,一毛两毛五毛的,对于小时候的我们都是一笔巨款,起码可以买几包酸梅粉或者买个冰棍啥的。所以 我爸一直是大方的代名词。
高中的时候,老妈都会舍不得回家的路费,让我们放月假不要回来。每次都是老爸抢过电话说:“女儿回来,爸爸报销路费。”那时候还是很恋家的,老妈的最高指示不敢违背,但是老爸金口一开就会特别开心。
小时候爸爸问我长大要做什么的时候,我说我要当老板。爸爸就哈哈大笑着说“牛皮公司的老板吧”。语气中满是宠溺。
在我从小的眼光里, 我都觉得我爸特别帅。头发总是梳得油光发亮,还会打点摩丝定型。总穿着白衬衣,深色的西服,锃亮的黑皮鞋。我小时候就想,长大后就要找我爸这么帅的。
再大一些,我们就像离巢的鸟儿,学习工作结婚,很偶尔地才回家看看。爸爸在我们的心中似乎慢慢没有那么伟岸了,我们好像也没那么需要他了。
直到知道他得到了肺癌,晚期,我才感觉天都要塌了。完全不敢相信身体一向那么好的爸爸怎么会得这么重的病。
在他的身体有些虚弱的时候,我带着当时一岁多的大女儿回家陪伴了他一段时间。孩子是天然的疗愈 ,老爸看到孩子总是格外宠爱,心情也很好。我们从一开始就没敢告诉他实情,怕他有心理负担,所以我们总是在他面前装得很轻松,总是劝他配合治疗一切都会好起来。而他也一直心存着希翼。
直到他越来越痛,连止痛药都止不住的时候,我握着他的手,他也只是轻轻的哼一下。他猜到了结局,并没有戳破我们的谎言,只是告诉我们“爸爸舍不得你们。”…
我曾以为时间是一剂良药,会让很多东西变淡,会将很多伤痛抚平。可是,有些人有些事, 永远永远都不会褪色。TA们被珍藏在心中最重要的位置。每次想起都是滚烫的。
我多想,还是那个坐在老爸腿上拔胡子的小丫头,永不长大。
我多想,能看到老爸白发苍苍的样子,长满皱纹的样子,说话都漏风的样子。
天堂有多远我不知道,但是我知道心口有多近。老爸,我知道你从未离开,一直在心里。生日快乐,我最爱的最帅的老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