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檐滴水点滴照(下二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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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琴她们一行人垂头丧气地回到许家庄时已经三四点了,在村口,转的大舅说道:“咱们已经打草惊蛇了,看这样子一时半会儿也不好找到人,所以只能慢慢计较了,现在都回家睡吧。”

第二天,吴琴就病倒了,喉咙说不出话,发烧咳嗽。把许家山急得赶紧去请先生。

先生过来一把脉,说她是急火攻心所致,开了两幅中药,然后还让她调整好心态,不管多大的事千万不能着急。

吴琴明白先生话里的意思,这个病可不是气的么?可这事搁谁身上不生气啊,养了这么大的闺女说走就走了,原以为昨天就能找回来,可还是扑了一场空,这不是要气死人的节奏啊!想着想着,她的泪又涌了出来。

许家山和先生一起去抓药。孙财来到里屋,看着吴琴憔悴的样子,心疼极了。

“琴,你别气了,气大伤身,你看看你现在都成啥样子了。转不听话,是气人,可你不为自己着想也得为别的小孩儿们想想,那两三个小的都还离不开娘,你若气坏了身子,叫他们咋过啊!”孙财这一说,吴琴的泪流得更厉害了,她想说话,发不出声音,又使劲咳了起来。

孙财赶紧倒了一杯水递给她,她喝了两口,才止住了咳。

“琴,你真的别气了。我其实挺佩服转这丫头的…”

“孙…孙大…哥,你胡说…说什么呀?”吴琴用嘶哑的声音断断续续说道,每发出一个字,觉得喉咙被什么掐着一样,说着又咳了起来。

“琴,你别着急,你听我给你说。”他拍着吴琴的背说道。

“咱们年轻时那会儿要像孩子们这么勇敢就好了,也不至于现在为了能看到你,寄居在你家。”孙财动情地说道。

“孙…大哥…对…对不…起啊,要不是…你为了…我也不…至于…打…打一…辈子…光棍…咳咳咳…”吴琴流着泪说道。

“琴,所以你想想,那时候要不是你娘他们反对,现在过一家的不是咱俩么,不过那都是过去的事了,咱不提了。现在我能天天看到你,心里挺满足的。咱说说转闺女,我觉得她这是没办法才这样做的。她没走前,你和她的谈话我都听见了,孩子肯定知道你不会同意他们的事,才走这一步的。当初你要是不说那样的话,她兴许还不会走呢!”

“刘河…他…他是…个瞎子,你…你又…不是…不知…道…还…比转…大恁些…那怎么…行啊?咳…咳…”

“琴,你别激动,儿孙自有儿孙福,大女婿会疼人,你看珍不是过得挺好的吗?刘河虽说少只眼睛,但安了只假眼,不仔细看,也看不出来。再说,刘河多能干啊,是个生意尖,会挣钱,转跟着她肯定不会受罪。嫁汉嫁汉,穿衣吃饭,找个这样的人不愁吃不愁穿还不好啊?”

“嗯…嗯…你说…得…也…对,可…这一时…半会儿…我心里…也过…不去这…道坎啊!”

“你别气了,先养好身子再说,等身子骨好了,咱慢慢打听,不信找不到他们,等找到了再说。”

吴琴点了点头,闭上了眼睛。

孙财看吴琴想睡觉,就帮她掖好了被角,走了出去。

转和刘河从那晚匆匆走后,就像打游击一样,在这个亲戚家住几天,又到那个亲戚家住几天,转眼,一个多月过去了。

这天早上起来,转去刷牙,怎么闻到牙膏的味道这么恶心呀,她哇哇地吐了起来,吐了个昏天黑地。

刘河以为怎么了,赶紧去拍她的后背。

“你是不是吃啥东西吃坏肚子了?”

“我和你吃一家的饭,吃坏了你不是也吃坏了,你怎么没事啊?”

“也对啊,不过你怎么吐得这么厉害呀?”

“我也不知道,反正闻到这牙膏味就恶心。”

“转,你过来,我有话问你。”正在做饭的刘河的妗子听见了转呕吐的声音,连忙说道。

转走进了灶火,闻见了炒菜的味道,捂着嘴转身跑了出来,又哇哇吐了起来。

“河,我看转这是有喜了!”转的妗子高兴地说道。

“你说啥,妗子?”刘河不相信自己的耳朵。

“我说这转是有喜了,她这是害喜呢!转,你的月事是不是没来了?”

转羞涩地点了点头。

“这就对了,刘河你要当爹了!”

“啊,这是真的吗?”刘河喜懵了。

“你要不相信,吃完饭带转去我们镇上的一家私人诊所看看,那个女先生看得可好了!”

“好,好,赶紧吃饭,吃完饭咱们就去!”

吃饭时,转只喝点玉米粥,吃不了菜,她一闻到菜里的油味就想吐。

吃罢饭,刘河让转和妗子坐在三轮车上,拉着她们就飞驰电掣般地往镇上驶去。

“河,河,慢点,慢点,这可使不得,女人怀娃娃前三个月金贵,容易小产。”刘河妗子慌忙喊道。

刘河很急切地想知道转是不是真怀孕了,想着开快点能早点到那,没想到这还不能快啊,他马上放慢了速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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