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晋南北朝是乱世,他没有“轴心时代”的百家争鸣,却也不像五代十国那样如此不堪!他是哲学家的天堂,放纵者的乐园,隐居者的港湾!思想的闪耀与颓唐,宗教的开端与交融,民族的清洗与融合,都在这里以玄学的名义交替产生,互为因果!
在这里不仅有士族与庶族的纷争,还有带着名士头衔的“嬉皮士”们边把玩着清谈边集体性乱、嗑药和醉酒,思想的闪烁与行为的癫狂成为一种另类的和谐;道士与僧侣们的词不达意却妙语连珠,玄之又玄;隐居与避世者的桃花源;统治者们的法家思维与文艺情怀有机统一!一个乱世中的玄学时代,虽然历代史学家往往对他不屑一顾,但魏晋玄学思想的光辉对后世的影响绝不亚于中国任何一个时期!
当士大夫们厌倦了古板唬人的谶纬游戏后,儒学仿佛进入了经学的死胡同而暂时性休克。于是,一种用道家的思想解释儒家的经典便甚嚣尘上,《老子》、《庄子》、《易经》成为其理论的“三玄”,这种只可意会不可言说的智慧成为中国式的“形而上学”,从王弼,何晏到郭象,从“有生于无”到独化论,从竹林七贤到名士风度流于可笑的形式。中国哲学的理论化与系统化在这里可以被轻易发现。就连鲁迅都会对这个时代频频回眸,爱恨交加!(魏晋风度及文章与药及酒之关系)
这个时代真正让我感兴趣的是之后隋唐时代产生的禅宗(中国式的佛教),其是否与玄学一脉相承,是玄学影响了被引入的佛教,还是佛教思维影响了玄学的走向?从老子的有和无,有为和无为,到禅宗对执念的一一摈弃而归于无(连空执也需剔除),他们从理论到思维方式无不互相验证,应和!很难相信他们之间是没有联系的!但到底谁影响了谁亦或是殊途同归,都成为一种谜一样的存在。(当时很多佛学家都用玄学思想解释佛教,玄学家们也把佛看成外来的道教)但无论如何,佛教能在中国快速生根壮大再到佛教的倒流(季羡林先生谈到过佛教思想经过中国的发展又重新流回起源地的现象)都无不参入了玄学思维!从玄之又玄到禅意浓浓,从道可道非常道,到禅宗的不立文字,这种不可言谈只可顿悟的共通实在是一种奇妙的共鸣!
魏晋玄学:一个哲学的时代,一个影响佛道两种宗教的学术思维,虽早已远去,而其精髓却渗入儒释道三家之中,根植在中国人的遗传基因内,陪伴我们一路走来,再也无法剥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