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百年前这里还是一望无际的平原,一日河底腾飞出一条四处做恶的老龙,民不安生为了解救百姓,仙人移来层层大山镇压老龙。从此山间只有这一个小小平地。龙坪得此名。
几年前一次徒步旅行走着来到了这个小镇,小镇很小一条单边的接,从镇头到另一头十多分钟就可以走完。坐落于大山之间,龙坪似乎是唯一一个小小的平地了。依山而建傍水而生,浓郁的乡土气息,厚情的土家风味,给这小镇的人们一片安泰祥和。
小镇街的对面有一所小学,也是我的母校。如今操场杂草丛生,乒乓球台早已坍塌,篮球架也是孤独的倾斜着。偶然一次经过这个小镇时,操场的草坪一头牛在吃草,跑道和篮球场晒着学校隔壁一家的玉米梗。不得不承认是学生让这个地方有了生命力,当它失去了原有意义时,生命也逐步开始枯竭,朝气活力不复。从这里毕业的孩子,即便再回首时,几句轻描淡写览括了那几年稚嫩的岁月。
小镇故事我想慢慢的写。看了白鹿原看了平凡的世界才觉得,平常人家的故事写出来是十分精致的,虽然这是作者的功劳居多。即便是一日三餐家常理短,或是娶嫁情爱人生大事,故事都会风采纷呈展示百态生活。
一、天然富锌茶
小镇是在层层山的包围中,千百年都存在的。几年前市里的考察对人员来到这里,发现这儿土地富含锌,尤其是茶园里,于是天然富锌茶便这样得名了,无论是为了商业化还是想要产生更多的经济效应,都很难改变这里祖祖辈辈人传统思想里的观念。那就是这里的茶仅仅是好喝而已,至于是不是富含锌是不是利于人体健康他们都不关心。得以这天然好地方,不去休养生息过安静祥和人生真是浪费。
镇子东头第一家店面,也是整个镇子上第一家茶场。茶场主姓李,可是他们家当家的并不在家里开茶场,而是在市里面一个什么局里上班,每天坐着经过这个小镇的唯一一辆班车出去,傍晚再搭那趟车回来。镇上的人都笑他开茶场赚的钱有一半都贡献给这趟班车,别人都纳闷他为何不自己买一辆车,这茶场每年盈利也不少,为何要这么节俭。平日里搭车看到他在车上时,好像在我记忆中这些年就一直是那个公文包,包的一侧带子明显有缝补过的痕迹,一眼望去就是很旧的那一种,但却十分干净。仿佛隔的包都能看到里面整齐放置的资料。他会与各种各样各个年龄阶段的人在车上聊天,有时讨论家常理短有时谈论镇子上新发生的事儿,比如谁家孩子结婚当天有多少人情钱啊,谁家又卖了好几十头猪啊,谁家一直在外的女儿回来了啊等等,偶尔也会听到他和一些年近半百的大叔们高谈政治。偶然间也碰到过一次,他们谈到了当年中国的大学教育,一方面说大学生过多,有本事的没有几个。另一方面多读书书是“灌溉傻子的药”。茶场老板一直重复着一句话,“现在的孩子不是多读书就会变得成材的,古人都说了先成人再成材是没有错的”。我总是坐在后面的位置安静的听着这些最为朴质最为简单的人们讨论这些,总会有那么一刻恍惚的觉得他们或许看这些实际问题更彻底。
茶场主儿有一双儿女,儿子很早就没有读书在外面闯荡,这么多年我没有见过他的儿子。早些年听镇上人说他家儿子生的可标志了,没见到真人却听了不少他的故事。三年多之前,一次回家途中还在那趟班车上,就听人们高谈阔论着茶场主家的大儿子,说是在外面进了传销,家里打过去很多钱却不见他回来。有人说他自己也在组织加入传销,曾经还动摇他们家哪个亲戚去呢。也有人说他在外面开场亏损过大,回不来了。那次车上没有茶场主,也许他在,他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儿子虽然生的标志帅气,可是在茶场主妻子的庇护下,为所欲为娇纵惯养。小学还没毕业那会儿就因同桌没有给他让道打的对方胳膊淤青了好些天,因为都是一个镇上的也不好说些啥。小学毕业前夕,他们家添了一个女儿。女儿是茶场主在他家房子四周晃悠时,在茶坊后来屋檐阴沟下看到的。其实那些年在这个小镇被遗弃的姑娘已经很少很少了,虽然生活算不上富裕但是养活孩子还是够的。女儿生的不怎么漂亮,也很安静。以至于这么多年我很少听人在这趟班车上讨论过她,就连茶场主也很少提及。不得不说他们一家对这个女儿的培养还是做到了力所能及了,让她一路读书到大学毕业,很少有人会记得这个女儿是捡来的,似乎生活久了一切也都变得那么合理了。她在大学毕业那会据说找到了自己的亲生父母,是城里的一个工薪家庭,至于后来有没有去和亲生父母去生活就不知道了。多年后我刚上高中那会儿,听说茶场主家嫁女儿。当班车经过小镇镇头时,远远的红色大拱门,鞭炮屑铺红了一里多路。原来的晒茶空地摆满了酒桌。她是幸运的,至少这个家给足了应该有的爱。
我们总爱给别人家的生活批加自己的主观看法,然后讨论是非功过甚至还提升到道德标准。人心都有一把尺子,丈量我们内心发出的观念感慨。孩童时代天真、而立之年忙碌、五十知天命时遥等死亡,一生不过短暂二字。评价好坏口碑优良功过成败都是除了自身以外的人生,和自己又有什么关系?
我已很久没有回家,没有再经过这个小镇。听到的故事也戛然而止,但是生活在这个地方依旧继续着,从未停息。这是我生活过多年的家乡,原谅我才疏学浅文字挫漏,写不出家乡的十分之一的美好,写不出平凡人们的精彩人生。
因为是家乡啊,这些人生我想写出来祭奠,祭奠那些潜在不被发现的生活,祭奠茶余饭后人们的论点。
ps:杂文会慢慢更新,要把这个镇子的故事写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