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绪纷繁芜杂,忽然觉得很孤独。
这多少年了,没有尝到过孤独的滋味?
摩托车还是开在这没有变化的道路上,风声依然在耳边唱响一样的呼啸,而孤独的感觉,如同赴约一般,也终于一如当年,澎湃而来。
多么美好!一如那一年的夏天。
那么那么怀念那一年的夏天!!那个永远的夏天。
若要闭上眼睛,细细诉说起那个夏天,这万千的涌上来的回忆只怕是要引起思绪的交通堵塞。
是啊,那一片蛙声,那一片聒噪了整整一个夏季的蛙声,却曾经令教室里的我们都心安神宁,令我们屏息倾听。
是啊,那阵阵风声,那从耳边呼啸而过的阵阵风声,那陌生暗夜里的心虚的疾驰,见证我们不羁的热情,张扬的青春!
那么那么喜欢那个从金庸的书里出来的女孩。
她古灵精怪,聪慧狡黠。
她并非权贵,却从不卑微。
她重情重义,隐忍沉默。
她善于易容。她能用荷叶做出碧绿的菜来。
她是阿碧。
曾经那样的惺惺相惜。那样执着地认为女生是应该和女生恋爱才会懂得对方。
那正午阳光下坚持不午睡认真地擦上防晒霜出门,并且差点上了“两名青年教师为买西瓜不幸事故身亡”报纸头条。
那顶楼上看北斗星空的夜里谈论起似有若无的风花雪月,如今想来,多么美好的少年不识愁滋味的时光啊。
那昏黄路灯下,女生的眼泪顺着脸庞流下来,而那男生却在不远处徘徊,象是在排演琼瑶剧里的煽情片段。
一半是书的宿舍里,笑谈着《万象》中“那话儿”的章节,几乎要笑到背不过气来。
我记得你很多,阿碧,记得很多。
我依然开口必以啊字出声。
我依然想说话先举起右手。
我依然会在吃年糕的时候会想要老板加上回锅肉。
我依然会用恶劣去形容人的不好,用拙劣去形容人的不能。
我依然一看到穿白衬衣牛仔裤的男生便会想到“文学青年”。
我依然看到那个男生便会不顾周遭大喊王子。
我甚至依然记得那一年,我们用了半瓶的雷达,消灭了我妈家里八十多只的蟑螂,并且让那个男生把它们半死的尸体一个个储存在那个矿泉水甁里,变态得体会着成功感,乃至于想要把这个成就展示给他人看去吓人。
我甚至依然记得开着摩托车到人家楼下,敲响门铃后,匆忙开车逃走,心跳手抖,心里却愉快到不行,逃出远远后才敢停下车来,放心且放肆地大笑出声。
青春那么美好。
而终于,那一季的夏天,在蛙声将停未停的时候,在青春帏幕即将拉上的片刻,在那一片令年少的我们惶惑的兵荒马乱中,渐渐淡去。
而我们却早在这之前,仓皇逃离。
是的,我也会记住那个夏天的那个男生。即便已经逃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