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才和表妹打电话,打完了我又哭了……
她比我小2个月,从小玩到大,关系很亲密,可是我去读大学那年,她结婚了。我印象最深的是有一次军训结束,她给我打电话,隔着电话,我们两哭的成泪人……
表妹很憨厚,很老实。小时候很喜欢玩,人笨笨的,不聪明,还有点胖,每次玩儿的时候都喜欢跟在我身后,被欺负了有时候还不生气……
表妹是大姨家的第三个孩子,第N个女儿,相比较大表姐的懂事和比我们大很多的年龄,二表姐的聪明伶俐,三表妹就太过于平庸没有特点,也正是因为这样,在一堆女孩子里面,她算是得到爱最少的那个。可是她笨笨憨憨的性格不记仇,她不会觉得自己好像被谁苛待了,这一点我总是自愧不如,因为我爱记仇啊。
表妹有个很随意的名字,叫三娃,相比较一帮亲戚里面女孩的名字来说,这个名字特别不负责任,也看得出这个女孩儿的到来并没有让期盼男孩的阿姨和姨夫如愿,以至于都不想给她一个像样的名字。一起小时候特别喜欢叫她三娃,后来估计是大了,她也会抗议,让叫她好听N倍的学名,但那时候我就故意叫她三娃,还叫的特别大声响亮,现在想想满是悔意……
三妹最快乐的日子大概就是小时候,准确点说是上学的时候。这个是我猜的。因为离开学校进入社会以后,她见识到了社会那么多恶,也收到了很多伤害。
她去打工回来的第一年,被一起打工的女人打的脸颊变形,两边严重不对称,有一只耳朵变形了到现在还没恢复,已经10年过去了,岁月还留着那些证据。据说在那个工厂,那些工友经常欺负她,有事没事打她,还经常不给她饭吃,抢她的东西,她被打了也不敢和别人说,她回到家都用头发把脸挡住了,直到有一天她叫疼,大姨才看见她满身的青紫。我记得那时候我很生气,我还骂她,气她胆小怕事,如果有人敢这么打我,我拼了命不要也要打回去,大不了同归于尽。我记得那时候坐在她们家屋檐下晒太阳,她就默默坐在那里一句话没说,低着头,像犯错了一样。
后来她又出去打工了,我读书,两个人的生活就像两条平行线,个子在自己的轨道上越走越远,只在过年的时候见见,甚至没遇见,她总说她很羡慕我,觉得我聪明,胆大,会说话……每次都会和我说她对我的羡慕,那种羡慕满满的语气总是让我很难过,那些她说的点都让我羞愧难当,我自己知道我并不像她说的那样好,而命运对我好一点的是给我的比给她多……
我在07年去海南读大学的时候,那年她结婚,20出头的年纪,甚至都没怎么去好好看看这个世界的样子,她就要嫁给一个陌生的人,成为一个陌生家庭的一员,但是面对父母的决定,她万般不愿意却无力反驳,只能默默接受,只能偷偷给我打电话和我说姐我怎么这么命苦……她不喜欢成为丈夫的那个男人,她觉得活着太痛苦了……二那时候我只能陪着她在电话里面哭……她从来没有给我打过电话,第一次打电话和我说这个,因为我是表兄妹里面第一个去读大学的,她对我无条件的信奈,把心里话和我说了,但是我却无能为力,只能安慰她……我有时候很痛恨自己的无能为力,时隔多日,我还是觉得自己就像个刽子手一样,给了她安慰,开解了她,她能好好生活,就像认命了一样,但是她的认命,也摧残了她的梦想,让她的憧憬和幻想支离破碎……就算放到现在,我也无法帮到她,只能听她和我说说话……
她现在是3个女孩的妈妈,妈妈说她现在看上去老了很多,婆婆想要男孩,自己还要带3个小孩,老公挣钱一般,妈妈每次说起他都会叹息,说我们几个,三妹命最苦,从小到大没享过福……
我想我真的要感恩一切,我所拥有的,至少这一切我的妹妹期盼着,却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