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事情,当我们年轻时无法懂得,当我们懂得时,已不在年轻。
刷单的时候,看到一年轻女子穿的鱼尾裙,不由的想到了她。妈妈——这是一个很害羞很敏感的词,因为心里的话表达不出来。屏幕上一袭黑裙,婀娜多姿,女人的曲线一览无余,颇有韵味。我想象着,她穿上鱼尾裙,定然也是一个翩翩的窈窕淑女的模样。
那时她才二十,没有书读的年代,只能帮着家里做事。她以前在哪里生活,住什么样的房子,和谁一起,每天都在做些什么……这些我都不知道。我从来没有问过她关于她还有没我之前的事情,不知她会不会羡慕别人的孩子总问长问短追着让妈妈讲以前的事,贴心的小棉袄一般,我从来没有想过,为什么她会变成这样子,不像我心中想的妈妈那样亲切。也许是生活的疲惫和随波逐流,让人忘记了微笑,被时间赶着催促着承担和苍老,忘记了快乐,她还这么年轻,却早早落入世俗的圈子,兜兜转转,也只是在生活的底层挣扎,她只是万千被生活压迫的最普通的一个人。
每天素面朝天,不化妆不打扮,皱纹悄悄爬上额头、占据眼角,苍白的发丝与日俱增,时间是无情的杀手,而我是帮凶,惹她生气,和她顶嘴,我倔强、叛逆、固执、恨她,带给我的难过,也感恩她,赠予我所有。她穿的衣服,大多是表姐嫂子送的,舍不得给自己买新衣,因为还要生活,她早早的就放弃了爱美和打扮的权利,如果突然出现了新衣服,那一定是打折做活动的时候买的。她伶牙俐齿,讲价十分拿手,丝毫不给对方占便宜的机会,最后她只能是胜者。早出晚归是每天不变的规律,一年365天,加班是家常便饭,休息的时间却屈指可数。
我给她买的第一件衣服,不贵,但是饱含着我对她的亏欠和感恩,还有执意想走不后悔的决心,而她什么都不知道。那件衣服,她穿了好久,洗了一次一次,早已褪色,早已留下岁月的痕迹,她却不舍得扔。她不喜欢我经常化妆,她说对皮肤不好,老得快,她也不喜欢我烫发染发,这样的女孩一点都不乖巧。我不听话,我一一触犯,她也由不得我。我给她买耳钉,她一定要最小最便宜最低调的那种,她说好看。嗯,你在我心里,一直是最美的。她不给自己买衣服,对我们的无理要求却有求必应,给我们买的从来不嫌多。她用的护肤品,永远只有大宝,10块钱一瓶的那种,给我们买的一定要是最好的。
家那么小,她那么渺小,世界那么大,她没有走出过家乡,她的人生,仿佛也和那些繁华无关,连唯一的送我到学校看看大学的机会也被我义不容辞的拒绝。我还没教她化妆,还没有给她做美甲,还没有带她做头发,送给她一次年轻美丽的机会,捡起她丢失的青春,回味一路走来的艰辛,我还要带她去玩,去世界上最好看的地方。妈妈——是世界上最温柔的词,而她,是我心中最美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