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 | 眭风
哀莫大于心死，这真是一句真理。
闻菁决定结束自己十年婚姻的时候，家里人不同意，朋友们不理解，丈夫更是从一脸莫名，苦苦哀求，到最终愤怒不已。可无论大家的反映如何，闻菁最终还是离了婚。
闻菁也明白，大家不能理解的原因。
在外人看来，闻菁是人生赢家的典范。在外资做高管的丈夫，可爱聪明的儿子，有一套无需还贷款的位于市中心的房子，和一辆才换没多久的新车。一切都是那么的顺利，没有要放弃的理由。
可是闻菁累了，在这座大家都觉得幸福的牢笼里，闻菁觉得窒息。闻菁也总是试着问自己，为什么会这样。
闻菁和丈夫是在登山的时候认识的，两人从恋爱到结婚都是那么顺理成章，孩子的出生更是让这个家庭变得更加紧密牢固。可是再紧密关系也抵不过生活的琐碎。
闻菁的丈夫不太愿意做家务。刚结婚那两年，在闻菁的“督促”下偶尔帮一下手。可后来就渐渐的厌烦了，闻菁再想要说说他。丈夫就抛来一句：“家里又不困难，找个阿姨不就好了。”闻菁便不再出声。
结婚前闻菁和丈夫两个人经常一起登山，那时就约定，两人婚后每逢纪念日就去爬一次山。但是婚后，丈夫只遵守了几次，之后都用工作忙碌作借口，拒绝闻菁登山的要求。闻菁离婚前，两人已经有三年没有一起登山了。
闻菁喜欢植物，家里的阳台上也种了很多盆栽。丈夫虽然从来不帮忙打理，但也偶尔会夸赞闻菁种的漂亮。
一次闻菁有事去外地出差两个星期，在出差前闻菁特意嘱咐丈夫给盆栽浇水，可当闻菁回到家，发现盆栽枯了一半，而丈夫在这两个星期里，一次水都没有浇。闻菁有些埋怨谁知丈夫非但不道歉，还说闻菁：“没本事照顾就不要养。”
孩子出生后，丈夫为了不让孩子打扰自己的睡眠，影响自己的工作，在闻菁月子里就搬到书房去睡了。每次孩子半夜哭闹，闻菁醒来只能对着半边冰冷的床铺，独自给孩子喂奶和换尿布。尽管有时会兵荒马乱弄出些响声，但从来都没吵醒过丈夫。那时候的闻菁，觉得自己像个寡妇。
孩子小时候体质弱，经常生病，闻菁比谁都心疼。可每次孩子一生病，丈夫都只会责怪闻菁：“你是怎么当妈的。”闻菁想哭，却找不到理由。
这些都是压垮闻菁婚姻的琐事。还有太多太多，闻菁都不愿去回忆。可当离婚前，她将这些她认为无法忍受的琐事告诉丈夫时，丈夫却说：“你竟然为了这些小事和我离婚，我哪里不好，我又没出轨！”
是呀，合格丈夫的标准不就是不出轨吗。而自己如今要和一个既不出轨，又能赚钱的完美丈夫离婚，难怪大家都不理解。
也有能理解闻菁的，但他们往往也会问：“你都已经忍了这么久了，怎么就突然想离婚了。既然当初能忍下来，就一直忍下去吧，大家不都这么过来的。”
闻菁也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不想忍耐了。是他挑剔自己的菜烧的难吃的时候吗？是他漠视自己刚托完的地，就把脏鞋子踩上去的时候吗？是他用自己写毛笔字的宣纸擦桌子的时候吗？或许是从闻菁对他没有爱的时候开始。
当时两人一起登山的时候，丈夫告诉闻菁，他最喜欢的一句登山格言就是：“你为什么登山？因为山就在那里！”
而婚姻生活又何尝不是一座需要闻菁克服的高山。因为有爱，所以闻菁一直忍耐着婚姻中那些不如意的小事。因为没有了爱，所以闻菁不再愿意委屈自己。可是爱，就是在这些琐事中被消耗掉的。
“对不起，我心里已经没有那座山了。”面对丈夫的质问，闻菁这样回答他。
之所以愿意坚持，因为心里有山。
之所以放弃，只因心中的山消失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