拜月立志诛奸臣,
为国不惜舍此身。
不想一朝为囚虏,
竟成忠义刀下魂。
貂蝉可能是大家最熟悉的古代美女之一。作为一个虚构人物,她的故事经历了从古至今无数次的演绎,在小说、话本、戏剧、影视和游戏等几乎所有文艺作品之中都有她的身影。
但貂蝉的故事众多,其中又有很多不在现今三国故事的主要源头《三国演义》当中,因此她的某些事迹并不为众人所熟知。这当中就包括貂蝉和月亮的故事。
明月,照耀着貂蝉的一生。
拜月与闭月
在《三国演义》的前身《三国志平话》当中,貂蝉的初次登场便是在拜月祈祷。
在《三国志平话》的设定里,貂蝉本是吕布的妻子,因为失散而流落王允府中成为婢女,之所以拜月,就是在祈求能够与夫君早日团圆。
而闭月羞花中的闭月也是源自于此,传说貂蝉拜月之时,清风吹过,带来一片薄云将月亮挡住。此景恰好被王允撞见,日后他为了宣扬貂蝉的美貌,便对外传言说:貂蝉美若天仙,连天空中的月亮见到她都自惭形秽,躲进了云中。
从此闭月就成了貂蝉的代称。
而《三国演义》中则除去了与月亮有关的情节,也更改了吕布也貂蝉的关系。
貂蝉与吕布
《三国演义》中将貂蝉与吕布的关系从原配夫妻改成了素不相识,身份也变成了因为十常侍之乱而流落宫外的歌女。
其实这种改动更加符合史实。
史书《三国志》中记载,董卓知道自己的骄横跋扈会招来杀身之祸,便派遣他信任的吕布到家中来保护自己。不想吕布便借此机会与董卓的婢女私通。后来他怕此事泄露后会遭到暴虐的董卓残害,这才同意了王允加入了他的暗杀计划。
从这里不难看出,董卓的婢女即是貂蝉的原型。而两人私下里的关系,吕布与王允的计划,这些都很贴合史书中的描述。
史书中没有描述这位婢女的下落,而众多文学作品中,对于貂蝉接下来的命运如何则发生了分歧。
94版《三国演义》电视剧中,貂蝉在董卓死后便翩然而去。
这种结局无疑是最好的。在被当做棋子任人摆布过后,没有追随吕布或者王允继续成为他们的附属品,而是选择毅然离开,这也可以说是对自己命运的勇敢抗争了。
而《三国演义》原文中,貂蝉则作为小妾一直跟随在吕布身边,吕布死后则没有继续交代她最终的结局。
新版《三国》中,貂蝉与吕布成了恩爱的情侣,貂蝉也在吕布死后选择了自杀殉情。
而在传统京剧中,则有一出著名的曲目,让貂蝉的故事又回到了月亮之下。
月下斩貂蝉
京剧中有一个曲目,名为《月下斩貂蝉》。在这个故事里,曹操擒杀吕布之后将貂蝉赐予了关羽。而关羽一眼便识破了曹贼企图利用美人消磨自己意志的诡计,于是便在一个明月高悬的夜晚唤貂蝉前来,以保全其名节的名义,用青锋宝剑将她斩杀。
“那曹操将貂蝉送与某家,以侍枕席。不过欲使某迷恋美色,消磨英雄志气。某想貂蝉牺牲一身,匡扶社稷,使董卓父子自相残害,有功于汉朝。当此离乱之时,只有一死,方能保其名节。”
貂蝉就这样,在明月中登场,又在明月下离世。
之所以选择在月下,我猜想一则可能是用来表示关云长心中如明月一般干净与明亮,二则可能是用来说明关公心中的坚定——即便是貌美足以闭月的貂蝉,也无法动摇其意志。
这出戏旨在通过斩杀貂蝉来表现关羽出的大义凛然,但现实却令人啼笑皆非。
貂蝉与杜秀娘
关于貂蝉的故事,很多人认为是由两个人的事迹综合改编而成。前期自然是那个婢女,而后期一般认为是被称作杜秀娘的杜夫人。
杜夫人是吕布麾下部将秦宜禄的妻子,后来秦宜禄投奔了袁术并另娶了妻子,而她则带着孩子依然住在吕布控制着的下邳城中。
关羽和杜夫人确实存在一些关联,但与斩貂蝉的故事大相径庭:曹操围攻下邳城,不日即将攻克。而在攻城之前,关羽找到曹操对她说:
“我的妻子没有为我生下孩儿,下邳城破之时,能否将秦宜禄的妻子许配于我?”
曹操答应了。但到了攻城那天,关羽又来提醒他,并叮嘱他不要食言。
这件事引起了曹操的怀疑。下邳城被攻破后,曹操特地找到了杜氏,发现她美若天仙,于是自行纳为了小妾,日后还为他生下了两儿一女。
曹老板这操作实在太坑了,换成我是关羽,日后就算你给我再多好处我也会回去找刘备。
貂蝉的故事以拜月起始,以月下被斩告终。正因拜月被王允发现,她才成为了离间计棋子,而之所以被关羽在月下斩杀,也是因为她成了曹操用来消磨关羽意志的手段。从始至终,她都是以工具的身份出现,可以说她的一生是不幸的,尽管是虚构人物,也折射出无数当时女性的悲惨命运。
千年时光已逝,愿明月之下不会再有这种悲剧发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