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店里苹果味的真知棒还是五毛钱一支,老板已经换了,我记得和你一起来的时候,这里是一个瘦削的男人,络腮胡子。
广场上没有人喂食鸽子了,以前你喜欢坐的那个石凳子已经变成了铁的,但也有些脱漆生锈了。
广场外连接着你家的那条路还是那样泥泞,好像回忆也跟着变得湿漉漉的。
我们分开,七秒,七分钟,七个小时,七天,七个月,终于到现在,用到了时间最大的计量单位——年,我们分开,七年。
我常常会不经意就去回忆一下我们之间的某些东西,但是翻来覆去都是你陪着我一起走过的那段清清浅浅的日子。
有人说年纪老了的人才会动不动用“那时候”去记录某些东西,可是提到关于你的时光,我却是真的想不到更好的时间指代词了。
我就要忘记你的脸了,脑海里能勾勒出来的,只是一个模糊得不能再模糊的轮廓,高,瘦,因为爱打篮球异常的黑。我记得楼下有一个篮球场,你和我的朋友,也就是后来你的哥们儿,经常在那里打篮球,我从旁边走过,他会刻意叫住我,然后投一个漂亮的三分,我会配合得拍拍手,来不及看完他得意的笑眼神不由自主地就偏向你。你那么卑微,站在他的身边比他矮了一头,像绿叶守护红花一般的,抢到球了再默默传给他。你脸上的汗水结成了一层盐,阳光撒在你黝黑的脸上,点缀成古铜色,那时候喜欢他的女生很多,而我却喜欢你。
我记得你以前很喜欢吃棒棒糖的,苹果味的,我记得那时候我喜欢买,就放在我的桌肚里,你坐在我后面斜对角,我靠左边放着,从前他(你哥们儿)总是喜欢说我偏心,明明我们三个是朋友,总是只有你能拿到我的糖果,为这件事抱怨了好长一段时间,直到后来他不喜欢吃糖了。可是我是真的偏心呀,我知道你会拿,所以我放在你伸手就能够得着的地方。
沿着这条路走着走着就到我们最后分开的那个路口,这座铁索桥还在,只是斑驳了些,岔路口的谭木匠还在,不过当时我们都喜欢的那把椅子已经不在了。桥下的水变清澈了,有鱼儿欢快地游着,我记得最后一次见你的时候,清洁人员才刚刚开始治理这条河,那时你说,等水清澈了,我们来这里钓鱼,现在鱼有了,你却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