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个远在他乡的清明节,不能去墓前看望你们,谨以此文献给我亲爱的外婆、外公和回不去的童年。
2007年,外公逝于肺癌,接着外婆查出胃癌晚期,2009年,外婆逝去,没有熬过对她极其重要的2010年。那年我小升初,健哥哥中考,旺哥哥高考。据妈妈说,我自从不喝母乳后就被送到外婆家,而旺哥哥由于父母离婚,一直都在外婆家,虽然我俩是外孙(女),但外婆从来都把我们当做自己的孙子(女)般呵护、照顾。儿时的夏天没有电扇,当然也没如今城里的酷热难耐,每天晚上外婆总摇着蒲扇,经过一天劳累的外婆总能很快入睡,摇着摇着也就停了,怕热的我就会捣一下蒲扇,外婆又继续摇起来,直到我睡着。每天早晨我醒来的第一件事就是找外婆,边揉着眼睛边走到大门口,极目远眺,望见不远的菜地中有一个弯着腰的身影,那我就放心了,那一定是外婆。等太阳出来,外婆也就提着一篮子新鲜蔬菜回来了,脸总是红扑扑的,豆大的汗珠覆满额头。
后来上学,外婆带我回到城里,白天外婆收拾家,傍晚去幼儿园接我放学。那时的幼儿园放学会发小零食,我总是会留点与外婆分享,外婆总会说“我不吃,你吃吧!”好景不长,到二年级,随着外公年纪增长,外婆不太放心他一个人在家,就回去了,我换成由奶奶照顾。被外婆照顾那么久总是不习惯奶奶的照顾,于是每周我都会给外婆打电话,寻问外婆什么时候来看我,挂完电话我总会默默地在房间里流泪。因为甚是思念,所以只要外婆一来城里我一定是步步跟随,由于奶奶在我家住,外婆一般就住在三姨家,那我一定也是在三姨家和外婆睡,那是我妈赶也赶不回去的,就这事我不知道被我妈说过多少次,但她只要一说我,我就哭然后“瘫软”在地,然后她也只有屈服了。直到现在只要提到外婆和我,大家总要提起我儿时的哭功和“瘫软”功。相逢总是短暂,别离再所难免,呆不了几天,外婆又要回家了,我总会把外婆送去公交车站,然后独自走在回家的路上,只要一想到外婆便又开始默默流泪。
外婆去逝前每年寒暑假我们同辈的小孩都去外婆家,五个孩子每天都要在大厅的大方桌上写作业,其实我们并没有那么乖,主要是三舅学校放假也没事,就盯我们五个写作业,而他自己就在房间里看电视(电视是我上学后小舅给外公、外婆买的),偶尔我们也可以“听”电视,但万一他出来检查作业,看到谁作业没进展,那谁的眼皮又得遭殃了,所以想不乖也不行啊!五个孩子从大到小依次有旺哥哥、健哥哥、胖哥哥、我、欣茹妹妹加外公、外婆和三舅总共八个人。要是在寒假也还行,但在暑假那可就麻烦了,每天八个人的换洗衣服,那加起来真是满满的一盆啊!而外婆洗衣服又细致,当然时间会花费很多,有时候我不想写作业,为了眼皮不遭殃,就去帮外婆涮衣服,夏天的井水可凉快了,边涮边玩或边涮边和外婆聊天。到了中午,外婆得做八个人的饭菜,那时候是用需要烧柴的大锅做,我常常会被三舅赶去帮外婆,表面极不愿意其实心花怒放因为又可以少做点作业啦!待到了晚上,外婆又需烧很多锅开水,小孩子们先洗,外婆最后洗,洗完后就来和我们一起看电视,可能是太累的缘故,外婆看着看着就开始“点头式”睡觉,我们每次都会笑她,在笑声把她吵醒后旺哥哥就会让外婆去睡觉,而外婆每次都是相同回答说她不困,然后继续她的“点头式”睡觉,一直等到我们都去睡觉。暑假两个月的每一天就是这么度过,那所承受的辛苦可想而知,但外公是个喜欢热闹的人,每年快放寒暑假时,总会挨家打电话问我们什么时候回去。
这一切都在外公、外婆去逝后改变了,我们五个孩子没地去了,就只能各在各家,各找各妈。儿时寒暑假的欢乐不复存在,每年回去的次数也是屈指可数,更别提停留的时间了。
亲爱的外公、外婆,我们现在都很好,旺哥哥在合肥江淮厂工作而且有了女友,前两天她女友还亲手给他做了一个生日蛋糕;健哥哥在杭州当滑冰教练也有了女友,上周还领着一群小朋友去北京参加滑冰比赛夺得了冠军;而我在东北读医,将会在这个陌生的北方城市呆五年,放心我还会回去的。你们在天堂一切安好吗?有什么想和我说的记得托梦。
We all miss you foreve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