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起他一句“都怪你”,我就想放弃一切,万念俱灰。因为一句“都怪你”,我不想做主,大小事都不想管。不想有购买行为,多么想买的东西都因他一句“都怪你”就变得索然无味,宁愿颓废,宁愿残缺,不想被他多话。
但是,楼上吃住楼下做生意,这种租房模式一直在我的幻想中,十年来的生意经验告诉我,只有这种房子适合我们,方便,舒服,日常生活和生意两不误,我们最适合这种房。
弟媳妇来看了,说可以,搬就是。弟弟听说了,说可以,搬就是。老乡牛贩子来看了,说可以,赶紧搬。阿凯也知道了,小唐老六老伊,身边的这些朋友都知道了,都说好,好地方,可以搬,需要帮忙吱一声。
只有孩子爸犹豫不决。尤其看到我跃跃欲试,一脸期待和兴奋的样子,他更加不表态,甚至又强调一次:这边打下的江山就丢了哈,想好哈。
这边的江山和那边的江山只有两条巷大概五十米的距离,这么大的“江山”一天打下来散早工,这样的“江山”得来容易,失去又有何足惜?何况版图“巨大”,不存在变化……我不想多费口舌来反驳这种幼稚的问题。
有些人就是这样,总以为他的决定会影响全人类,其实那只是他想而已。我在征求并询问了这么多人的意见后,确定是时候下手了,先订后退,落实了租新的,才能退掉现在的,这个次序我懂,只差执行了。
路过那两层新铁皮房时,我存了老阿姨儿子的电话,直接备注“房东”,🤣🤣🤣🤣有一种满意叫做一厢情愿没得商量……知道吗?这个收了我54000元房租的人,我到现在都不知道他的电话,也没兴趣知道。找过他两次,为水电费的事,都是求中间人纪先生要的电话。
纪先生是个开草绳厂的老板,在护堤路住时做过邻居,很熟了。他就是介绍我们租那最贵的铺面的人,当初匆忙,没有多想,还感谢他帮我们找到了那间靠垃圾站的铺面,丢垃圾真tm方便,可惜没那么多垃圾可丢。
孩子爸迟迟不肯表态说要搬家,但是,他开始卖货了,一上午,就把店里的货卖得一干二净,也不是他手脚有多麻利,最主要是店里的货少得可怜……他的动作行为是像要搬家,但他嘴里始终都不说要搬。
我很贱,怯生生地告诉他,我去看了那个两层铁皮房,并且抄了租房的电话号码,抄号码的时候,还碰见了思辨的同学婉欣的爷爷,他认得我,看见我抄电话号码,知道我想租,便热情地告诉我说,你家有货车,停在后边那条路就好,小车可以停在门口……
孩子爸一声不吭,从来都是这样,他讨厌我说的每一句话,如果挑不到刺或找不到茬,他就不会理我,如果想回我一句,一定是打击我或者否定我的话。
他没反应,至少证明他还没有那么想怼我。正当我沾沾自喜的时候,他开口了:
“那个地方不好停车,是个麻烦,货车根本没地方停,不方便。”
他就是这样,喜欢把不是问题的问题丢出来,让我知难而退。熟悉这块的人都知道,停车不是问题,离铺面不到二十米的地方,有一条大路,许多货车都停在那,小唐的兄弟,小唐自己的车,都在那里停着,这根本不是问题。
他既然要这样说,无非是不想搬。我的心开始消沉起来,不再说起这事了,真的,我太累了。
为了搬家,我就像一个口干舌燥的人,明明发现前面有甜美的山泉水喝,一个人跑过去就好,可是总有人提醒你,不去吧,别去吧,那水不一定能喝,别去了……
见我不再对搬家的事感兴趣了,孩子爸就说:搬家那么容易啊!先要落实那边两千多块会不会租给我们,这边客客气气退掉不要得罪人才行……
我被他玩傻了。死去的搬家心又贱贱地被他挑逗活了,既然存了那老阿姨儿子的号码,干嘛不打个电话聊聊呢?
上午九点,我估计这老阿姨的儿子醒了,他是做管道的老板,经常开个皮卡车送货在我店门口经过,还很年轻,比我们小几岁的样子,我想了想,称呼他老板就好,应该容易沟通……要知道,打电话对一个有深度社交恐惧症的人来说,也是一件很困难的事。
这个村里人,所有人都姓陈,不是近亲就是远亲,反正都是一个族的人……我稍微酝酿了一下要开口说的话,拨通了储存在我电话通讯录里备注成“房东”小陈老板的电话:喂,老板你好,我是湖南,做废品的那个……(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