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月,易水的天气变化无常,有时候下些小雨,阴着天,刮着刺凉的海风让人格外痛苦,稍稍添一件外套来保护一下身体的健康,避免感冒生病。
八月,良萱传媒的公司计划一步步实施,招收了大量的稿件,准备投拍广告计划,由来依然跟着雨婷学习游玩,散步聊天。
由来早上路过财务室,也不知道雨婷和李叔争吵什么发了大脾气,看起来很是生气。
最后李叔实在拗不过雨婷,勉强答应了雨婷的要求。苏雨婷终于满意了自己成果,转身离开了财务室。李叔垂头丧气低着头,不知道该怎么和苏董事长交代,发愁该怎么向苏逸说出口。
李叔心里满是苦涩,内心苦不堪言,你说这事和我有什么关系,为什么要为难我呢?但是为了自己的小日子安稳,只能对不起苏兄弟你了。小苏你一定要明白我的苦衷啊!千万不能怨恨我呀!一切都是你女儿的错。
噩耗——没有消息就是最好的消息。
雨婷办公室,由来雨婷相对而坐,慢慢悠悠的品茶闲聊,由来也不慌不忙的煮水泡茶斟茶,办公桌上的文件已经处理完毕,剩余的时间苏雨婷也是闲来无事,陪着由来无所事事。
互相交互信息,聊着有趣的事情,说说发现的趣事,或者有时间出去溜达一下转一圈,散散步活动一下筋骨。
“别对我说永远永远,永远不是我要的明天,你爱……”深情婉约的歌声从铃声中飘然而至,永远永远又从新回到了最初的起点。由来的手机铃声,《永远永远》由来一切的起点。电话薄没存名字,只有一段数字在名单的最末尾。
“咦,”怎么会是她。由来有些疑问,已经好长时间不联系了。
由来抬头看一眼雨婷“苏姐。”
“接吧!”
“姗姗。”由来站立起来,接听电话,准备起身向外走。
“由来吗?”
“呃,你是?”
“我是姗姗的主治医生,高秀。”
“怎么了。”由来本来要动身离开也停了下来。不详的预感,萦绕心头,好似有些事就要发生。
“她快不行了,你过来见她一面吧?”
听到这句话,由来的脸色“唰”的一下变了颜色,变得苍白,变得豪无血色“怎么回事。”
“败血病晚期。”
“环海区第一医院103病房,快点。”
由来站立不动,脑子里一片空白。呆呆的看着前方,眼神没有了焦距,变得空洞起来。
“由来,”苏雨婷叫了一声由来,没有应答。苏雨婷这时已经看出了由来的异样,再次喊道,“由来?”
站立不动的由来缓缓开口:“姐姐我请个假。”
“怎么了。”苏雨婷关心的问道。
由来的眼神依然没有焦距“我朋友病了。”
由来转身向外漫步前行。没有继续说下去。
“我送你过去。”苏雨婷起身想要赶上由来的脚步,但由来好似没听到一样继续向外走。
苏雨婷拿起钥匙,由来已经走出办公室门口。
“由来。”正要去找苏雨婷的李叔路过由来,不知道由来干什么去。
苏雨婷也追了出来。
“怎么了,这是。”李叔回头看一下失魂落魄的由来,问向随后出来的苏雨婷。
“朋友病了。去医院。”
“什么病这样。”
“不知道。”苏雨婷绕过李叔急忙的追了出去,临走不忘叮嘱一声李叔“有事回来说。”
当苏雨婷急忙的走下楼,四处观望,由来已经不见了踪影。
苏雨婷站立在门口,也不知道向哪个方向追,随手打开车锁,观望着路边有没有由来的身影。车来车往的马路上看不到熟悉的面庞,刚才打电话时也没听清来去的地址,现在打电话问由来也不合适。
苏雨婷缓步走向自己的汽车,考虑着自己应该怎么做,是去找由来还是回办公室等消息。或者先打个电话告诉赵梦儿……
(二)医院——知道你在身边,海角不是天涯。
环海第一医院位于环海区易水河附近,是易水市一家大型综合性医院。医院门前停留着大量的车辆,门口小报厅旁边有几辆小吃摊和水果摊,很多路过的人过来尝鲜或着买点水果进医院看望病人。
医院的大厅站着几个人不知道在探讨着什么,如果由来注意一定能认出站立的人。
由来缓慢的走过过道,前去103病房,站立在门口,久久不敢开门。复杂的情感,糟糕的心情,不知道该怎么面对这样的局面,手扶在门框上,另一只手落在门栓上久久没有拧动。
思考着接下里该怎么做,想象着怎么面对接下来的一切。
她就要走了吗?永远离我而去了吗?为什么她会变成这样?为什么灾难会降临在她的身上?
真的没办法救治了吗?以前到底有没有努力过?医生说的是不是真话?这一切会不会是个玩笑?
由来脑子里不停的试想,脑袋里有千万种疑问想要问出,不愿去想这最坏的结果。
“啪”的一声门开了,由来措手不及。主治医生高秀抬头看到了由来。
“由来吗?”
“嗯。”由来声音细微,几乎就是在喘气中带出的回答。
“进去说说话吧!”高秀走出门外,不想打扰她们的谈话。
由来脸色再次变得苍白。看到了病床上的姗姗。没有多少变化的模样,依旧甜美可爱的笑容。一身方格白色病服,没有了掩眉的发帘。扭头目送主治医师的离开,眨一眨眼睛带走湿润眼眶,避免眼泪滑出。
“由来。”姗姗缓声说出,明显有些中气不足。
“好久不见。”由来想要抬手划过眉梢,但刚要牵动的手又放了下来。缓步走进病房,轻声关上门锁,准备好的椅子已经放在了病床的旁边。
“好久不见。”姗姗漏出甜美的笑容。
“她还好吗?”
“还好。”由来慢慢的坐下,柔声细语的回答姗姗的问题。
“来了吗?”
“来了。”
“还在打工吗?”
“是的。”
“不要那麽拼命,注意身体。”
“会的。”
对话不紧不慢一问一答,声音中弥漫着浓浓的忧伤。
“姗姗。”
“嗯。”
“为什么?”由来没头绪的提问,无头无脑,不知道什么意思。眼睛紧紧的盯着姗姗的眼神。
但他们默契异常“人生不如意常八九。”
由来的眼泪也哗啦啦的不争气的流了下来“为什么?”
姗姗的眼回避由来的眼神,苍白的嘴唇毫无血色,缓缓的闭目流下眼泪,好似咽哽的说出一句话,“我很想你。”
“为什么?”由来再一次提问,好似要用尽所有力气,寻找答案。
“不和你说一声就走,对你我是一种残忍。”
由来低着头努力想控制住自己的情感,不想外泄,不想流泪,但依然无法接受残酷的事实。
“由来,”
“嗯。”
“认识六年了。”
“嗯。”
“和你在一起很快乐。”
“嗯~~~~。”
“谢谢你这些日子的陪伴。”
“看到你那麽努力的工作。努力的奋斗,我就觉得你好坚强。”
啪嗒啪嗒由来眼泪继续往下落。
“我一直暗暗的下决心,我要像你一样努力活着。
当我终于能给你想要东西的时候,我很开心,能替你分担一点痛苦也觉得很幸福。
就是想要和你在一起,看着你笑,”
由来痛苦的捂住自己的面庞。
“不想告诉你我的病的消息,怕又一次给你困难的生活带来压力,
但我最终还是忍不住自己的私心,想要看到你,忍不住想见你。
那怕是最后一面。”
“为什么不早点告诉我。”不知道由来在回答哪个问题,只不过由来心里满是自责。如果早些知道他得病的消息,自己还可以陪她走完最后的路。
“不要难过,由来。”
“我怎么会不难过。”分别时还好好的,再一次见面却要面对生离死别。
“不要难过,”姗姗气若游丝的吐出最后一句话“我会一直在你身边的。”
“怎么会这样。”呜呜的眼泪不停的向下流淌,不愿意相信这个事实。怎么会就这样离开,怎么会这样分别,我想说的话都没有说出,答应你的承诺还没有办到,一起想去的地方还没有去过,怎么能就这样离开。由来不愿去想这糟糕的结果,但不愿去想才会不由得去想。脸上露出一片痛苦,不忍接受这个事实,泪花一片片落在病床上,心里满是痛苦。
我喜欢你,由来。姗姗的脸突然一片潮红,苍白的脸有了点点红晕,想要替由来擦干脸上的泪水,手臂用力的抬起,伸手抚摸由来的面庞,嘴巴轻轻的张开,说出自己想要的对他说的话,手臂划破空气的阻力,通过重重阻碍停留在了半空,没有了向上的动力。
心跳停止,呼吸已经来不及,意识也逐渐变得模糊不清,瞳孔放大,强睁着的眼神依然避免不了看不清前方,但姗姗还是想要完成这最后的心愿,手臂颤颤巍巍的想要通过这生与死的距离,执着的一点一点向前进,慢慢艰难的向前,倔强一步一步的不想放弃。好似灵魂出窍,思想游离之外,看到了自己的一生,看到了最终的结局,维持着现状的身心突然掉落。
一句“不要难过。”化作音符回荡在凄哀的病房。
“别这样。”由来捧住姗姗滑落的手,低着头不敢看姗姗的面庞,心跳仪器发出滴滴滴滴的声音,生命线已经变得水平,外面的医生已经乱成一团。
往事如昨日一般重现,好似走马观灯一样在由来眼前飘过,一切的美好时光,让人难以忘怀,不舍丢弃,不舍再见。
——一开始的相遇,
——不用言语的表情,
——陪你一起哭笑玩乐,
——可爱笨拙的步伐,
——唯一的牵手,
——想要在一起的心情,
——不想别人打扰的静坐,
——懵懂无知的暗恋,
——砰砰乱跳的心动,
温馨,遗憾,不舍,难过。
最终都化作眼泪哗哗落下,眼泪止不住向下流落,声音也带着咽哽,声带也发不出声音,只有不断的氧气向体内吸收,断断续续,想呼也呼不出来,好似有一口气堵在自己的心头,想要将自己窒息。闭着眼睛不忍心抬头看他最后的模样,手心紧紧的握住她的手,想要留住她最后的一丝温度。
哗啦啦的泪水打湿了洁白的床单,好似最后的告别。
由来起身离开,不回头的冲出房间。
可以就当什么也没看见,
可以就当什么也没发生过,
可以就当他还在这个世界上。
可以就当~~
就算是努力不会想,还是掩不住这弥漫的忧伤。
三年没相见不还是像以前一样吗?
三年没联系不一样好好的吗?
为什么要打电话 告诉我你的消息,
为什么要让我知道你最近的情况,
为什么不能还像以前一样安然无事,
为什么~~为什么~~~
由来不敢相信这一切的事实,伸出手想象着依然感觉不真实。不愿意相信这是真的。
如果我没听到你的消息该多好,就算一直不联系也没关系,哪怕一生不见面也无所谓,只要知道你还在这个世界上的某一个地方,你依然过得很好,我就会感到满足。
失去后才懂珍惜,但我宁愿一直不珍惜而没有失去。只要我知道这个世界上还有你的陪伴,哪怕永远不见面又何妨。我知道有个爱我的人在默默祈祷。她记念着我,挂念着我,支持着我。这样我就满足,这样我会满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