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镜》第二季:令人的忧虑的笑声

看了《黑镜》《西部世界》两部极具哲思性质的英美剧,真希望中国的电视剧也能从谍战、后宫、家庭这些题材中跳脱出来,多拍一拍思考未来、反思社会的电视剧。电视剧和电影都属于大众文化,代表了一个国家民众的智识水平。像《人民的名义》这种电视剧,不应该是电视剧中的一枝独秀,应该是正常水平,这才能彰显出中国文化的软实力。

第一集  智能男友

在第一季最后一集所开的脑洞是:如果未来每个人都拥有永不遗忘的能力,那么未来我们的生活可能发生什么问题?这个主题映射了当下我们每个人都已经在网络上留下的各种信息,如果我们的生活过多依赖网络的话,比如工作、交往、娱乐、购物、那么我们在网络上的痕迹就构成了我们过去的主要记忆,就像我们翻看自己的朋友圈状态来回忆自己以前的生活。

第二季第一集的脑洞仍然是当下我们对网络的过度依赖所衍生出来的问题。女主的男朋友不幸去世了,那么通过读取她男朋友曾经在网络上发表过的言论、照片,一家公司为她提供了一个虚拟AI, 这个AI可以模仿女主男朋友的说话习惯、用词风格来和女主交流,女主也确实从和AI的交流中获得了很多精神慰藉。

不过文字的交流始终让女主意识到她是在和机器交流,于是AI模仿女主男朋友的语气给她打电话。女主非常高兴,因为声音比文字更加强烈的让女主感觉到男朋友的存在。女主甚至对这个AI产生了依赖感,她会把生活中的喜怒哀乐都和这个AI分享,有一次女主不小心把手机摔坏了,瞬间变得非常焦躁,好像她男朋友真的是住在手机里一样。

就算女主几乎要爱上这个AI的时候,AI说:“如果想让爱来的更猛烈些,你可以选择更高级的服务,一个百分之百倒模的AI智能人。”女主毫不犹豫接受了这项服务,晚间还享受了一把从未体验过的高潮。

但是请注意:女主只是怀念自己的男朋友,他并不想要一个比自己男朋友更强的智能人。除了在某方面表现超群令女主满意外,其他方面只要一不符合人设女主就会感到怪异,比如:智能人可以通过检索回答男主不知道的问题,智能人在睡觉的时候没有呼吸,也不会闭眼。这种情况每出现一次,就会提醒女主眼前这只是个机器人,她在自己骗自己,她男朋友已经去世了。

对于这些意外行为,虽然智能人可以通过模仿、学习来变得更加完善,但有些情况可能智能人永远无法学会,那就是对于复杂情绪的判断,也就是人的情商。比如在吵架的时候,女主让智能人滚开,智能人就真的滚开了,女主很无语的说“如果真是他的话,他一定会留下来和我吵”。智能人面无表情的说“好的”,随后说了几句话回击女主的话。女主觉得这太他妈假了,又说了句滚开。智能人这下可懵逼了,到底是滚还是不滚呢

这件事之后,女主也逐渐意识到,这个智能人并不能完全替代他男朋友,她也不可能靠这个机器来治愈自己受伤的心灵。这个智能人只是表演了真实的人未经思考所做的一些事情,但这是远远不够的。最后,女主把智能人放在了一个阁楼里,留下了一个意味深长的踌躇,让人沉思。

第二集  围观杀戮

围观杀戮的看客

刚上来,就展现了一场杀戮。跳动的镜头和急促的喘息声都让气氛变得非常紧张,像是一部恐怖片儿。

在平息下来之后,搭救她的女伙伴给女主进行了解释。当“看客”用摄像头拍到你之后,戴面具的恐怖混蛋就会赶来杀你。在这个小镇上,一种恐怖的电视信号会对每个人产生影响,把人变成看客,任何有屏幕的地方都有这种信号,那些戴着面具到处杀别人的恐怖混蛋是“猎手”,现在小镇上只有“看客”、“猎手”和没有受到信号影响的他们。

女主两人先是被蒙面猎人追杀,然后又不幸落入了一个变态杀人狂的圈套。在同伴的搭救下逃出来后,他们前去白熊公园摧毁让人变得麻木的信号塔。

说实话看到这里我一直不明白剧情到底是怎么回事儿——女主的身份到底是什么?“看客”“猎手”以及两次出手救女主的同伴又是谁?难道是一个像约翰·康纳那样摧毁天网的故事?


最后的解谜令人震惊,原来这个女人一直生活在一场秀当中,所有人都是“看客”、“猎手”以及两次出手救女主的同伴都是表演者,只有她是一个人被蒙在鼓里。这瞬间让我想到了《楚门的世界》,难道这是讲一个被欺骗的主角和虚假世界对抗的故事吗?显然不是,因为失忆的女主自始至终都不清醒咋回事,她的能力值一直为零。

电影随后揭开了女主身份,原来她之前和男友绑架了一个小女孩,男友杀害小女孩的过程被女主用手机拍了下来。之后他们被逮捕,男友在狱中自杀,女主声称自己是被男友胁迫的拍摄的视频。这才有了最开始女主被洗脑后,遭“猎手”追杀,“看客”围观拍摄却又无动于衷的画面。看到这我以为是像《禁闭岛》里面一样,导演为女主的无罪做辩护,证明女主其实是一个内心善良的人,但从这出戏的导演的话中判断,也不是这样。


原来这部电影是侧重于批判人们的娱乐、观赏心态。虽然女主曾经是一个犯过罪的人,但想出用她曾经犯罪的方式来折磨她的,让她也体验一下遭人杀害,并被人拍摄的痛苦,这种处罚犯人的方式还真是够小人的。

更过分的是,她还被一遍遍的洗脑,一次次的经历这种痛苦,导演把这个杀戮、拍摄的场景做成了娱乐大众的真人演出,这又是否是对女主的一种过度惩罚?

我觉得这一集类似于第一季的第一集,仍然反映了人们的泛娱乐化心态,惩罚犯人这本是一件严肃的事情,却也异化成了一种大众狂欢。人类最该珍重的人道主义精神,在未来是否会被娱乐心态所破坏?

第三集  娱乐政治

政治辩论现场

这一集的主题是政治本身的娱乐化。媒体的娱乐恶搞,涉及到了政治参选领域。

媒体邀请政治人物门罗参加节目,但又出其不意的设置了很多圈套,让保守党人门罗出丑。门罗本以为这是严肃的采访节目,但和他对语的卡通形象——沃多却是满嘴的段子、嘲笑,观众们虽然哈哈大笑,但实质性的对话根本无法开展。

为了推广沃多的形象,制作人想出让沃多参加议员竞选来蹭一下竞选热度。虽然沃多的配音演员詹姆对政治一点都不了解,但他通过一些段子和戏谑的语言吸引大家注意,并用非常的污秽、带有攻击性的话语嘲弄其他候选人。令人想不到的是,这个方法非常奏效,沃多的热度也持续增加。

这一场辩论会上,沃多遭到了政治人物门罗的攻击,沃多被指责只是一个哗众取宠的演员,既没资格、也没能力参与这样政治竞选,满嘴都是污言秽语,根本说不出正经有意义的话。

正当大家以为门罗点破这个事实,沃多不过是一个小丑的时候,卡通人物沃多给予了非常有力的回击。他承认自己没什么能力和本事,但他更加愤怒的指责现在的政治人物也不过是一个傀儡,用高学历、高姿态去伪装自己,但背地里也会做着一些下流无耻的事,政客们都是狡诈而做作。还有其他候选人,也只是为了自己的私利去参与竞选,谋求曝光度,谋求政治经验,其实他们内心根本不在乎这里的任何人。他们就是一群职业政客,他们背后有一个集团来为他谋划,他们也不过是个演员。正是因为他们这些职业政客的存在,让民众不知道了这样的选举还有什么意义。

事实的确如此,舞台上的所有的人的表现都是虚假的,此时只有的沃多言语和他内心的想法是一致的,也就是他的扮演者詹姆。而他的这番话也确实是触动了人们的神经,引起了人们的共鸣。

当公司需要詹姆继续表演沃多,谋求更大商业成功的时候,詹姆却不愿意继续这种娱乐化表演,他认为这样做只会让虚假的政治更加虚假。可沃多不过是一个卡通形象而已,詹姆被公司开除了,制作人取代了他继续扮演沃多。

但是这个时候的沃多,已经成了它之前所批评的人的样子。但更令他没想到的是,沃多抵触政治的态度也成为了一种政治立场,显然大家都已经对这个世界的政治感到厌倦,一看到政治人物就心生反感,沃多也因此顺势成为全球流行的政治符号。

黑镜总会留下一个特别讽刺意义的结尾。落魄的詹姆看到大荧幕上受人追捧的沃多,他是已经对这个娱乐化世界的政治感到绝望了吗?


重在反思

其实大家看了《黑镜》也不要对未来太过悲观,陷入一种虚无主义,认为什么都没有意义,政治是假的,生活是假的。其实《黑镜》是对未来社会某种倾向的反思,但如果不把某种倾向的后果夸大是不足以引起大家重视的,因此导演才这么去拍。我们已经看了很多很多关于美好未来的影片,也是该想想“美好”生活的另一面。

除第一集反思人工智能对治愈人心理创伤的影响以外,第二、三集都是对人类未来娱乐化的担忧,对别人的痛苦我们可以哈哈大笑,对严肃的政治我们可以哈哈大笑,未来我们在笑的时候,一定要反思一下是否中了娱乐化的毒,被娱乐控制了心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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