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间谍同盟 》是一部以谍报元素包装的爱情片,谍报方面的剧情并没有同类型电影的曲折斗智,爱情方面的叙事亦没有轰轰烈烈的感官冲击。相反地,本片在平铺直叙的情节里,将两人情感从无到有的过程刻划得十分入微,配合战争无情与国家对立,使得《间谍同盟 》有着平淡之中见波涛的情绪触动。尤其结局的摧泪发展与两人原本渴求幸福的平凡愿望对照下,让前面檏实叙事下堆叠的情绪,瞬间产生了冲击力,也使得《间谍同盟 》呈现出「造化弄人」的凄美感。
《间谍同盟》在前半段花了不少篇幅描写两人执行任务时的互动,不论是私下对于工作各种细节的心得交换,还是在外人面前伪装成夫妇的浓情蜜意,当中的细腻之处确能明显令人感到两人感情的微妙变化。由一开始的表面亲蜜实则却带有三分警备,到了中间忍不住对彼此异性魅力的注意,加上骗过外人的夫妻戏码需要自然的情感互动,结果最后「假戏」也在不知不觉中「真做」了。因此,虽说如此安排使得本片节奏不如一般具谍报元素的电影来得明快,但仍能保持着流畅的叙事水准,让每一段的情节推动没有产生情绪上的断裂感,也将两人从「间谍」到「鹣鲽」的细微变化提供了既动人又合理的背景说明。
尤其,德国军官的「巧遇」与测试身分的「讹虞我诈」那两段更代表了从事特务工作的不确定性与高风险性,这种背景脉络不但呈现了谍报情节该有的紧张元素,亦为「旦夕祸福一瞬间,贡献与身分又不能为人所知」的痛苦与孤寂心理刻划得入木三分。此外,在沙暴中共赴云雨的那场戏里,突如其来的黄沙暴代表任务的危险性与不可预测,女主角那句「如果我们明天都死了,没人会知道」的话等于是为前述内心空虚的孤苦和相互吸引的情愫打开了一道缺口,即使他们明天不幸殉国,如同被埋入黄沙的尸骨而无人得知,但至少他们曾经拥有彼此。所以,这部分的情境意义与前面提到的互动变化结合,让《间谍同盟 》前半段的情感进展产生了令人目不转睛的引人之处。
当然,爱情电影之所以会令人动容,都是因为满足了观众对爱情梦想的投射,而《间谍同盟 》里Max 和Mariane经历生死所发展出的革命性情感,不但显得「得来不易」,更有种类似「患难见真情」的浪漫;此外,两人婚后即使常因工作分离,但感情却与日俱增,这也打破了人们对于「婚姻是爱情的坟墓」的刻板印象。重要的是,Max 和Mariane的行为都不同程度地背叛自已的国家,这种「为爱不顾一切」的「真摰」更是世间难寻;易言之,《间谍同盟 》完全呈现了爱情的「终极理想」境界。遗憾的是,彼此的情感虽然「纯真」,却有国仇家恨的「杂质」意欲掺入,让彼此无法尽情享受爱情带来的美好,也无法让两人放弃彼此不顾,完全回归尽忠报国的大义。这种折磨人的老梗果真履试不爽,令人看得揪心不已。尤其最后的自我牺牲不但强烈地传达了「爱情不单是拥有,更是成就」的意义,而且这个意义在《间谍同盟 》的故事脉络里极度地冲击观众的情绪,同时带给了观众感动与悲伤;就「引导情绪」而言,这是很成功的情节编排,也是本片令我觉得好看的原因之一!
值得一提的是,《间谍同盟 》毕竟还是一部带有谍报元素的电影,虽如前所提无斗力斗智的热血对决,但仍有基本的张力。那场「德国军官的巧遇」的戏带出了千钧一髪的危急感,中间测试身分与最后去枪杀德国间谍的桥段亦成功经营出紧张氛围,导演地利用时间延滞的镜头特写,让人误以为状况往不好的方向发展,整个情绪绷在那不上不下,直到写出化学方程式与枪声终于响起才松了一口气。虽说了「奸诈」点,但不得不说这样的氛围操作是成功的。另外,枪战场面虽然不多,但该有的到位一概不缺,加上夜半空击的满天炮火,对照人人在派对里将「每日当最后一日来渡过」的即时行乐画面,也相当程度地呈现出战火烽起的乱世氛围。
最后,有关演员的表现,当属玛莉咏柯蒂亚最为抢眼,不论是宴会上的千娇百媚,任务的细节掌握与随机反应,嫁为人妇的幸福美满,各种情绪掌握十分丝丝入扣,当中既有风致嫣然的优雅动人,亦有工作与爱情间的游移自若,更有爱与被爱的浸淫其中。套句片中一句台词来形容:「玛莉咏柯蒂亚根本是全片的焦点,令人不忍将目光从有她的画面移开」。此外,布莱德彼特虽被不少影评人认为表现木纳,过于中规中矩,但我反而认为这个内敛的角色挺适合他的,不苟言笑和心思缜密的特质份皆有到位的表现。而且,当他在钢琴旁质问自已妻子时,很明显可以感到愤怒与不舍的矛盾情绪;加上,最后看到妻子自尽时,画面上不可置信的神情,传达出一股浓烈的心碎与绝望之感。也许他在本片的表现被玛莉咏柯蒂亚的光芒压下,但对于角色的基本要求确有合该如此的表现。
总而言之,《间谍同盟 》的剧本虽然简洁,叙事老派,但比起许多猛洒狗血的爱情类型鲜电影,更显得感情真摰,就像是一个娓娓到来的动人故事;加上战争无奈和现实无情的不可抗力与「自我牺性以成就挚爱」的结局,都让本片的余韵既残酷又温暖,真的好看没话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