树上还残存着枯叶,地上还没有积雪,我早早准备好御寒的衣物,像卫兵般时刻警惕着记忆中的冬天到来,然而已近十二月,气温却迟迟不肯降到熟悉的零下。与此同时,一些新的故事开始,故事里却不再有你。
我尝试保持曾经的模样。找七七八八的朋友聊天,把去年玩过的游戏重新下载,捧起一本畅销书,趁下午三点未尽的阳光装装样子,还有现在这般,拿起笔,试图让你分享我的喜怒哀乐。
我不想说这些都是徒劳,可是离开你之后,我变得容易感慨,也变得容易悲伤。其实我分辨不出两种情绪的细微差别,于是我经常流泪,并为泪水找一些更加合理的借口。突然有一天我发现,就算我明天将会死去,似乎也没有什么事非要在今天完成,于是泪水戛然而止。
当然,夜里的风多少有些凄寒,夏季的灯红酒绿如今都成了灰暗,这多少让我找到一丝过去的感觉。借着这微弱的感觉,我关上灯,盘坐在床上,周围开始响起欢笑,你模糊的身影走到我面前,我如孩提般幸福的睡去……
是啊,人有时未免也太过清醒。据说四维空间下,人的一生好似一条长蛇,清醒的人类拿起刀,将这条长蛇切成一段又一段,在这一段,你该做一个听话的学生,不抽烟不喝酒;在这一段,你该做一个成熟的大人,咽下所有难闻的烟和难喝的酒。就这样不断地切啊切,不知哪天就切到了七寸,我们从那一刻开始死去。
那我们就糊涂一点吧,《人类简史》说,人起源于对自己的欺骗,也终将毁灭于对自己的欺骗。我们骗自己过去很美好,当下很快乐,未来还有诗和远方,我们不断给人生赋予各种各样的意义,却在寻找意义中渐渐迷失。
诚如是,前者使我感慨,后者使我悲伤。
其实在那些凄寒的夜里,我听到的全是自己的质疑和嘲笑,我被迫做着无谓的解释,但心里知道,这一切只是因为你不在了。没有你,咖啡喝不出难捱的苦涩,只是淡淡的;电影没有曲折的情节,只是平平的;交谈愈发地无聊乏味,只能默默的;甚至冬天也不再冷得让人绝望,一切暗暗的……
没有你之后,我也丢失了我,所以我把人生切成一段一段,给每一段添上华丽的意义。
但是没关系,没关系,我还是有了新的故事,即使故事里没有你,当我们再相遇时,我还是会把故事讲给你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