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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0-04-12 07:03
秉章的五弟秉璽,堪称一位奇人。身为农民,却对农活一窍不通,无论是犁地还是摆耧,都无法上手。其实,不仅技术含量低的活他不会做,就连那些需要技术的活,他更是望而却步!
他也不是商人,商业之道同样一窍不通。总而言之,他从未真正涉足任何行业。他曾尝试过当官,仅仅十天的家长生涯,因无法完成保长交代的征粮任务而草草收场。
秉璽是家中幼子,诞生于白天与黑夜交错的这个世界。在他看来,这个世界的广阔与厚重,都与他无关。社会上的纷扰,也似乎与他绝缘。他唯一能参与的活动,就是玩纸牌。虽然识字不多,但纸牌中的“万饼条”对他来说却是信手拈来。纸牌,实则是麻将的另一种表现形式,只是玩法更多样。
或许有人认为秉璽思维反应迟钝,但会玩纸牌的人,怎么能说明智力低下呢?儿童也能玩。仁义礼智信,这流传千古的箴言,秉璽尤为珍视。他给四个儿子取名:礼、义、富、贵,便是希望他们能秉承这些美德。他说:“只要你们讲礼义,那能不富贵呀?”
由于没有机会学习农业技术,秉璽的童年和青年时期大多在家帮忙打杂。给农田里劳作的人送饭、送水、送工具……每个月还要去羊圈清点羊的数量,给羊官一些粮食和日用品,解决他们的实际困难。甚至顶替羊官回家探亲或看病,还会给他们一些工钱。
秉璽的父亲去世后,大哥成了家里的顶梁柱。但随着家境的衰落,大家开始分开吃饭。秉璽的妻子吴氏,是个过日子的能手。她是茶六的同母异父姐姐。在吴氏的带领下,儿子们学会了各种农活。吴氏比男士都能干,性格强且手脚麻利,因此还得了个“走马”的外号。
秉璽干活总是不尽如人意,于是继续做他的老本行——打杂工。后来连杂工也干不下去了,吴氏便做了些糖瓜子,让秉璽帮忙切成块。结果秉璽用力过猛,不仅糖瓜子没吃到,还把陶瓷盆钉在了炕上,闹了个大笑话。
秉璽虽然干活不行,但为人却十分地道。他吃饭从不挑剔,也不在饭桌旁坐着以免影响他人食欲。无论淡饭还是好饭都只吃一碗从不贪多。唯独辣子要多放些!
喝水也不讲究什么茶啊白开水凉水都行。每逢过年他还向每个成家的孙子要一斤糖一斤砖茶。这虽然是个玩笑话但大家也都记着这件事每年腊月都会给他准备。
秉璽抽烟也是一大奇闻少说也有八十年的烟龄了。起初用烟斗点火后来有了火柴因年龄大了手抖得厉害点不着干脆不抽了。再后来看着别人用纸条卷烟他也试着卷但总是卷不好索性也不抽了。
穿衣更不讲究只要给他衣服他就穿新旧衣服叠穿衣服不扣扣子系根羊毛带子就完事了。胸部中间露天那块皮肤都被太阳晒成棕色了可见他穿了多少层衣服!
秉璽唯一的嗜好就是睡热炕。无论去哪个儿子或孙子家首要任务就是先把炕烧热了才行。炕面子烫手他才会满意这是他一生唯一向儿孙提的要求!
秉璽这一生中错过了许多传统习俗:家族的定亲仪式、乡邻的婚礼丧事……但他从未觉得惋惜或想去争取什么。他只参与过一次婚礼仪式还是代替小儿子去的回族婚礼。
最让他操心的是给堂弟秉琪举行婚礼那时大哥把秉琪分给了他。为了给秉琪找个媳妇他跑断了腿磨破了嘴皮子最终定下了陈家十岁的小姑娘为妻。陈姑娘长得眉清目秀却体弱多病吴氏很担心就想着让她回娘家住些日子调养身体。于是秉璽和吴氏带着陈姑娘去了陈家在集市上给她添置了新衣裳和化妆品陈家高兴地接待了他们。
第二天吃过早饭秉璽打算回家去吴氏便对陈掌柜说:“你家姑娘从人品到性格都是好的就是身体弱可能想你们了让她在娘家住些日子行吗?”陈掌柜沉思片刻后同意了这个提议。于是陈姑娘便留下了与娘家人团聚几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