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茫茫顺行人流中,突兀地出现一张逆行的人脸。那张发白的脸上看不到任何的喜怒哀乐、没有感情、没有特点,他与这个世界格格不入。
这副图画就是《局外人》这本小说的封面装帧,这本书是加缪的成名之作,也是他“荒诞系列”的起始之作。这本小说非常简短,只稍几个小时便可以读完,虽然我一向对长篇小说非常抗拒,但对于一本短篇小说却也会抱有同样的感觉。
因为我清楚,越是简短的小说,越是如此享誉盛名的短篇小说来说。字数从来不是其酝酿情感的最主要载体。那种感觉隐藏在每一段的回味里,蕴藏在每一页的细细斟酌里,就像被阳光无意地轻抚过身体,虽不曾觉察,可那温暖却早已嵌刻进血流的深处。
默尔索——这本荒诞小说的主角。他看起来几乎无情无欲、无感无求。他的行为怪异,有悖于社会的主流行为。他与这个世界格格不入,是这条河流中的逆礁。
他被指责没有抚养母亲,被控诉没有在母亲的葬礼上流泪,被抱怨只有欲望而没有爱,被控告残忍杀人,最后被轻易判处死刑。默尔索从始至终都没有表现出感性的一面,这个人不愿戴面具,这个人不认同这个社会的基本规范,这个人不遵守显而易见地社会规则,所以他被一群身穿法袍、神袍的面具人勒死在茫茫的人流中。
对于默尔索杀人的事实审判,上升至灵魂、情感、伦理的审判。默尔索在现行的社会价值观下无处遁形,他呼喊无门、所以他不出声、他避无可避、所以他不逃。他厌倦了这个世界,所以他希望了结。
他仅仅只是把母亲送到了养老院就被指责为不孝不忠,他仅仅只是在母亲的葬礼上没有流泪就被控告为残忍,他对玛莉只有需求和欲望,而不是被人们所赋予欲望之上的爱,他虽无可厚非地枪杀了那个阿拉伯人,但却没人注意到是那个阿拉伯人先掏出刀向他先冲来的,他一遍遍地在法庭上解释,可根本没有人在乎。
当被逼到人生尽头的悬崖上时,默尔索投降了,默尔索放弃了。他跪倒在悬崖的尽头上,被身后那只名为社会规则的手推下了深渊。
究竟谁才是那个真正的局外人?是遵循内心所行所欲的默尔索,还是代表着社会规则的大多数人。
莫言说过:“当所有人在哭时,应该允许有人不哭。”希望世界对任何一类人都保留有一席之地,因为不是所有人生而都一模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