Mark: 写作 外感觉 内感觉
前些天和一帮喜欢写作的朋友在网上聊天,一本书被大家齐刷刷地推荐。这本书是我国两位文学界泰斗级人物夏丏尊(1886-1946)和叶圣陶(1894-1988)先生合作撰写的。他们轮流执笔,每月写两节,居然能写的不露痕迹就如同一个作者一样,也就难怪这两位最后竟然写成了儿女亲家,着实一段佳话。
全书有情节场景,也有对话交流,有课堂和家庭生活,也有社会和时代背景,这是一本关于写作的书,又其实像是一本做人的书,阅读感受会非常愉悦。在《文心》第一篇“忽然做了大人与古人了”一节中,谈到鲁迅先生的《秋夜》在描写外在事物时,作者谈到了“景物是外面的经验,对于景物的感想是内部的经验。……至于对于景物的感想,那是各人各异的,小孩子所感到的当然不及大人的复杂,即同是大人,普通人所感到的当然不及诗人、文人的深刻。”
这里令我联想到人的内感觉和外感觉。外感觉比较客观,适合讲述大家共通的体验,比如人的模样、高矮,比如一件事情别人是怎么操作的之类,通过客观的描述可以让别人了解原貌;而内感觉就比较私人化,比如帅不帅、漂亮不漂亮,真的是因人而异(因的是看的人的内在体验),更强烈的内感觉是内心的丰富体验,转化成文字的那一刻会非常打动人。在相同的情况下,内感觉容易影响别人,尤其是在得到认同的情况下。
具体到写文章方面,有一类文章目前在自媒体上是比较受欢迎的,就是描述一两个身边人的人生故事,然后提炼出一些人生的哲理,属于偏鸡汤类的文章。那么要学习通过外感觉对人物事件的描写尽量要详细、具体,这样更能让读者清晰还原。而在描述中也要穿插内感觉的描写,因为这部分才是真正能打动读者的地方,它带着作者内在体验的烙印:比如描写一个奋斗的人,作者很可能比较多地关注到他的身世背景的贫寒、价值、逆转、作者对发生在人物身上事件的感受等等,这在心理学上其实是一种选择性的关注,是属于作者内在体验的结果,但是又符合大众的心理特点,就更能吸引人。
因此,好的描写要将内感觉和外感觉融合在一起,而不是平铺直叙写客观事实,尤其是关于人物、景物的写作。好的文章一般会在内感觉上挖掘得比较认真和丰富,而缺乏内感觉,以外感觉为主的文章,就会显得比较干巴巴的。
描述内在感受其实是需要练习的一件事情,你对生活的观察多不多,你心里描述情绪、情感的词语丰富不丰富,你联想的维度大不大,都会影响到你的内感觉外化时的颗粒是否粗糙,能否细腻到打动别人。
会说话的人懂情感,会说话的人会述情,写文如此,做人也是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