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婆家的“喵”

文 | 简若葉

说到毛茸茸的，萌萌的，想一直抱在手里不放下的动物，第一个跃入我脑海的，就是猫。

我们总是接触到很多喵星人以及它们的照片，当然，还有很多写喵星人的文章。

老舍先生的《猫》，以人的角度，写猫的可爱顽皮；夏目漱石的《我是猫》，以猫的视角，写人的形态万千。

读来总是感慨，这文笔，我是拍马也赶不上的。有了自知之明后，也只有多多修炼了。

哎呀呀，扯远了，转回主题，说说外婆家的“喵”吧。

外婆家的“喵”，是一只普通的青灰色条纹猫，它最大的特点，该是，有一双炯炯有神的绿眼睛吧。

在我升小学二年级的时候，因为一些不可抗力因素，转学到了外婆那的小学，从此，和这只喵星人有了某些“爱恨情仇”。

那时候的外婆家，房子还是有些老旧的两层的木质加土胚混合房，并且，靠山。

据说，那是外公亲手设计，亲手盖的。据说，从能照进阳光的漏洞里，掉进过蛇，从镂空的门槛里，爬进过某些小东西。

别害怕，虽然听着毛骨悚然，但这些并不常见，至少我住那儿的几年，还没有亲眼见识到。

然令人惊叹的是，这样古老的房子，在一次特大洪水中，竟然屹立不倒，结实地驻扎在那里。

我和外婆家的“喵”，就在那样的房子里相遇。

那高冷的呦，只看了我一眼，就迈着优雅的步伐，慢悠悠地，不带一点儿声音地爬上，宽广的，一半露着一半铺着木板的二楼，在杂物堆中，转瞬不见。

住在外婆家久些了之后，我渐渐地摸到了这只平日里不见人影的“喵”的生活规律。

早起，你一定是见不到它的，不过太阳出来后，你准能在草堆上见到眯缝着眼，晒着太阳的它。

偶尔翻个身，伸个腰，然后继续窝着，那懒洋洋的样子，让你不禁也想钻回被窝。

饭点了，它就会从某个角落里蹿出来，先围着你“喵喵”叫几声，再蹭蹭你的裤脚，接着如仕女般端坐你面前，一双绿油油的眼睛，盯着你……的碗。

若是你筷子间漏出点食物，它便迅捷地扑过去，叼起，吞咽，和它捉老鼠的速度，那是一样一样的。

若看到其他猫路过，就会龇着牙，发出警告，有时，甚至会竖起全身的毛，和对方干一架。

诶，你是淑女，要保持优雅啊！

如果以上说的是我对它的喜爱，那接下来说的就是我对它的“怒”了。

那时候的我，散漫随性爱玩，捉虫，喂鸟，钓鱼……山间野趣，无一不沾。

放学回来，扔下书包就往外跑，玩到被外婆叫回来吃晚饭，之后再写作业。

慈祥的外婆并不数落我，晚上默默陪我写作业到九、十点钟，严肃的外公则是在一旁，语重心长地劝导我：

“从前日子苦，点着煤油灯夜读，都心疼，总是趁着天未黑，多学习。现在有了电灯，也不能这样浪费时间，要珍惜它，一寸光阴一寸金，寸金难买寸光阴啊！”

四五年级的孩子了，外公的话，那艰苦日子的描述，触动了我，也有些羞愧，便学着珍惜时间。

早起看书，和外公练字，有时忘了时间，就飞奔去学校，下午放学，先写完作业再去玩。

周一至周五，做个乖孩子，好好学习；周六和周日做个疯孩子，尽情玩乐。

所幸成绩一直名列前茅，否则真愧对二老对我的慈爱。

咳！又扯远了，继续说。记得某个周末，和小伙伴们在山间小溪里翻找了一下午，抓了几条小泥鳅。

装在一个透明的玻璃罐里，铺上一层薄薄的沙，放进几颗小小的石子，藏到床底下，再每天早上偷偷摸摸地去给它们换水。

一两个星期都平安无事，直到有一天，我往床底下一看，玻璃罐倒了，泥鳅不见了，只剩下蔓延开来的水，和站在不远处装无辜的猫，一声“喵”！

我气红了眼，要抓它狂揍一顿，许是感觉到了我的怒气，它竟“嗖”的一下，蹿远了。

怒气冲冲的我，好不容易在外婆的劝说下，没有追上去，只是再也不养泥鳅了，才不便宜了它，哼！

这只是小Case ，大怨在后头。

在外婆家的那段时间，我住一楼，外公外婆则在二楼。

每晚睡觉，我从里面锁门，他们还要在我房间外面再落个锁，然后我就听着他们踩楼梯，楼板的咯吱声，轻轻的说话声，安然入睡。

某天，夜半，突然一声“咚”，那类似有什么东西被碰倒了的声音，，吓得浅眠的我，一个激灵，然后脑洞大开。

有小偷进来了？我要是发出声音，被发现，会不会就此game over 了？（......道听途说太多了）

于是，大气不敢出一口，僵在被窝里一动都不敢动，祈祷时间快点过去，早晨快点到来。

时间一点点流逝，没有再听到一点声音，又想，不是小偷，难道是某些小动物？

我不敢放松警惕，竖起耳朵，僵着身子，直到天透亮光，外公外婆起床，下楼，开锁。

当外婆进来的那一瞬间，我再也忍不住扑进她怀里，哭诉夜半惊魂事件。

外婆一边拍着我的背，安抚我，一边环顾四周，突然看到原本摆在架子上的鞋子，如今倒扣在地上，心中有了答案。

搂着我的手，指向那鞋子，以及旁边的猫，嗔怪道：“只是只猫，碰倒了鞋子，就自己把自己吓成什么样了？”

我把头埋在外婆软软的怀里，真是丢脸，想象力太丰富了也不是好事啊！

但是那只猫，如果我是罪魁，你就是祸首，新仇旧恨，咱梁子结大了，再也不给你鱼吃了，连骨头都没有！我恨恨地想。

那时候，小小的我心里，不给猫吃鱼，已经是最大的惩罚了。

有没有做到呢？哈，我自个儿都忘了。

外婆家的“喵”，陪伴了我四年，曾为它生了宝宝而欣喜，为它咬死宝宝而悲伤，为它离家出走而担忧，为它归来沉寂而怆然……

那是我接触的第一只猫啊，大概是会和老房子一样，印象深刻，永留心间的“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