毛姆很毒舌,特别是对于女人。斯特里克兰德夫人虽然在丈夫离婚后变现出了得体的悲伤,但在得知丈夫出走的并非因为女人而是一种念想(idea)时,便能清醒地认识到自己是等不回来丈夫的。之后的她自学速记和打字,自立根生,令人敬佩。但毛姆还是极尽讽刺调侃之能,批评她活在别人嘴里,也过于刻薄。
斯特里克兰德先生抛弃了家庭,抛弃了挣不完钱的股票经理人的工作,选择了追求自己的艺术梦想。他执拗,不顾任何社会道德的约束,也不在意他人的情感。从伦敦到巴黎,他的生活质量急剧下降,蜗居在廉价的旅馆里艰难度日。他执拗,作画不听从任何专业人士的意见,也不愿去学习,只凭着自己的激情去创作。现实与理想,个人与家庭,道德与艺术,这几重矛盾都集中体现在了他身上。
他几乎没有朋友,即使对仅有的几个友好的人,他也总是恶言相向,态度顽劣,似乎他内心中只有对这世界的愤恨,他是个极度以自我为中心的人。可以用弗洛伊德精神分析的学说来分析斯特里克兰德。
“精神分析”对文学作品的影响:从现实世界转向了人的精神世界。
依据弗洛伊德的理论,人的身份认知分为“本我”“物我”和“超我”。
本我:人对一系列原始冲动的喜爱和追求,通常受到社会的压制。
超我:人格的管理者和约束者,抑制“本我”的冲动。
自我:介于“本我”和“超我”之间,遵循现实的原则,在“超我”的约束下,以合理的方式满足个人的需求。
用弗洛伊德的理论来解释斯克里克兰德的行为,那就是他过于在意“本我”的诉求,而忽视了和其他人格的互动,最终导致了一种违反社会伦理的病态心理。斯特里克兰德的身上不只有高更的影子,也有外表粗旷、内心狂热的梵高的影子。
最终他去了太平洋上的塔希提岛,没想到在这里他找到了自己的归宿。这里的原住民总能见到来自外面世界各色各样的人,对斯特里克兰德这样一位怪异的画家反倒见怪不怪了。这是对自诩为文明社会的西方世界的讽刺。斯特里克兰德最后患了麻风病,除了相守的原住民妻儿,岛上的其他人避之唯恐不及。难道说抛弃成见只追求自己的艺术就是文明社会中的麻风病?这样的对比很是巧妙。
最终,他因病失去了视力,但死前他将自己的木屋当作画板,画出自己内心深处的表达,这是生命的色彩。生命最后的他是平静的,那驱使他拿起画笔的力量,终于被释放了,可惜按照他的要求,木屋被付之一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