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考前两天,田妙实在闷得发慌,书看不进,也没办法放松,想起了同村好友小雪,两人在同一个班,家离得也近,就想着去找小雪玩。两人凑一起也不知道干嘛,加上天气又热,两人在房间待了十几分钟就大汗淋漓,风扇吹出的风也是热的。“要不去我奶奶家玩吧?那里凉快,有好几棵大树遮荫,还能吃上我奶奶做的糍粑。”小雪突然说到。田妙一听到有吃的,眼睛开始发亮,都忍不住咽口水了,拉着小雪嚷嚷赶紧走。
小雪奶奶的家在村尾,爷爷一辈的人都集中生活在这一片,父辈的人基本上都在村头盖了新房,除了生活比较困难的人还跟着老人住村尾。村尾靠近荒地,还挨近树林。田妙记得小的时候还跟着叔叔到林子里打过鸟,那个时候还没实行枪支管制,每家每户几乎都有一两把砂枪。树林比较阴森,如果不是跟着叔叔,田妙压根不敢进里面去。小雪奶奶家的门前有三棵大榕树,应该有几十年的树龄了,枝繁叶茂,树荫下非常凉快。主杆距离地面不到一米的地方就开始分杈,枝干多且粗壮,坐在上面摇摇晃晃就像骑马一样,非常好玩。不多久,小雪的奶奶就把做好的糍粑端了出来,虽然热腾腾的,但那香气袭人,空气中飘着甜香,在这阴凉的树荫下显得更加地诱人,田妙和小雪手都没洗直接抓起就吃,免不了被小雪奶奶唠叨一番。
“快要考试了,你们有多少把握能考上重点中学呀?”小雪的奶奶看她们吃得正香突然问到。
“她肯定能考上,我的话就那样吧。”小雪一脸无所谓地跟她奶奶说道。田妙笑笑说到“那可不一定。”
“田妙学习成绩很好吧?这应该有遗传的,当年田妙的爷爷念书也很厉害的,教书先生经常夸他的。”小雪的奶奶回忆到。
“田妙经常拿全校第一的,如果考试的话能坐她旁边就好了,抄抄或许能考个好成绩。”小雪一点都不避讳地说道。
“瞧你那点出息!田妙好哟,家境好,人长得水灵,还有出息,以后前途无量啊。”小雪的奶奶嗔了小雪一句,转而大夸起田妙来。
“你刚刚不是说了吗?田妙那是有遗传,我们家都没有念书念得好的。”小雪不满地嘟囔道。
“如果你姑姑还在的话,现在应该……哎……不提了,你们多吃点,厨房还有。”小雪的奶奶突然不大想多聊了,转身进门房了。
小雪的奶奶刚离开,突然刮起了一阵妖风,没有方向地狂吹,放在石凳上的盘子差点被掀翻。
“哈哈……真凉快!”小雪坐树干上边摇边兴奋地叫道。田妙倒觉得瞬间着凉了一样,打了个寒碜,鸡皮疙瘩都起来了,貌似有种阴森的冷意渗进了身体。
说来也怪,本来想出来玩放松放松的,这风一吹田妙突然觉得得回去看会书了,毕竟明天就得考试了,得把知识点再快速地温习一遍,怕忘记。
“小雪,我得回去看书了。”田妙说完转头径直走了。
“喂,田妙,你走这么急干啥?以你的成绩有什么好担心的。”小雪对田妙这突如起来的变化感到莫名其妙,但想想也无可厚非,越优秀的人越担心发挥不好,不像自己,对考成什么样完全都无所谓了,毕竟再差也在别人的意料之中。
田妙进自己的房间,门一关,环顾四周,突然觉得非常压抑,其实自己一直都没有担心过初考,只要正常发挥,根本没什么问题,而且经历那么多次的考试,还没有哪次发挥失常过,但莫名地就是非常焦虑。于是赶紧拿起书翻起来,但根本看不进去,越看不进就越焦虑,突然觉得此次考试肯定会考砸,明天的试题肯定会出她已经忘了的知识点,或者是她见都没见过的题,如果初考落榜,那她以后该何去何从,该如何面对一直对自己抱这么大期望的家人和老师们,还有那些平时对她几近崇拜的同学们,如果落榜,他们会怎么看她,怎么对她,或许家人和老师们不再偏爱她,同学们奚落嘲笑她,她可能将在冷落和嘲笑中度过余生,她顿时觉得本来以为理所当然的事不再那么理所当然,她突然觉得自己的未来一片迷茫和萧瑟,她又猛然意识到自己好像是没有未来的,她的脑袋开始嗡嗡作响,好像有千百只蚊子在她脑中乱飞乱闯,她开始捶自己的脑袋,想把这些混乱都驱走,但是并不奏效,而且变本加厉,内心似有万种烦躁不安与悲伤难过,挣扎了好久终于忍不住嚎啕大哭,哭得悲痛欲绝,哭得撕心裂肺。突然,她极度崩溃地缓缓走到窗边,打开窗子,望着窗外将要变浓的暮色,心底已然燃成一团死灰,觉得只有往下跳才能让自己解脱,所以,她欣然接受死亡,站上窗台,闭上眼睛,身子往前一倾……但突然一只粗糙的手把她硬生生地从窗台上扯了下来,整个人啪一声响摔在瓷砖地板上,捂着屁股痛得扭曲了脸。原来田妙的奶奶前一会就到了家,奇怪地是听到楼上有哭声,上楼来发现是从田妞房间传出来的,田妞奶奶想这明儿都要考试了,平时挺乖一孩子,懂事开始基本上都没见她哭过,今儿咋回事呀?于是就想看看是发生了什么事。这一打开门,田妞竟然止住不哭了,还往床边走。田妞奶奶想上前问个清楚,没想到田妞那当儿竟然站上了窗台。田妞奶奶心想坏了,什么都没顾上想赶紧冲上去一把抓住田妞的手使劲往下拽,这几秒钟的时间内把田妞从死亡边缘拉了回来,真够惊险的。
田妞奶奶喘了一口气,回了回神,蹲下来抱着田妞,眼里泛泪,嘴里怪道:“好好的干嘛做这样的事,你傻了吗?你要是出什么事,我们还能活吗?”
“谁要你管!我不要你管,放开我!”谁知道田妞却突然耍起性子,一边挣脱开,一边朝她奶奶吼起来。田妞奶奶被这般情况吓得不轻,只见田妞劈头散发,眼睛有股狠戾,朝她怒瞪,好似对她有很多仇意。田妞奶奶觉得眼前这个人是如此的陌生,这绝不是她那个乖巧听话的小孙女,突然一个念头闪过田妞奶奶的脑际。
“你是谁?为什么要缠着我孙女。”凭着多年的经历,田妞奶奶对某些事情非常敏感,眼神犀利地盯着这个形似神不似的田妞问道。
“我不知道你说什么,你给我出去,我不想见到你!”
“我不管你是哪路野鬼,你最好马上离开我孙女的身体,不然会让你有罪受。”田妞奶奶警告道。此话说罢,对面的人突然发起疯了,上前使劲地对田妞奶奶进行推搡,害得田妞奶奶一个踉跄差点跌倒。田妞奶奶忍无可忍,反手一把抓住她,把她强拖到楼下,拖出大门,从门前的桃树上折下几根稍,对田妞一阵抽打,田妞吓得哇哇大叫,在院子里到处乱窜。
“你走不走!你走不走……”田妞奶奶边追边喊边打。突然又想起个妙招,快步走到自己的房间拿了个古锁,逮住田妞后马上把锁扣在其头发上,并将其头发打了个结。这古锁马上成了田妞头上一个奇特的装饰品,好像就是这玩意让她慢慢地安静了下来。
正巧田妞的爸妈刚回来,看到这一幕完全傻掉了。老母亲一手拿着桃树枝,一手拽着田妞,而田妞还衣衫不整,头发凌乱,头上还吊着个锁。
“妈,你这是……?”田妞爸爸回了回神不解地问道。田妞奶奶不得不将事情原委叙述一遍。田妞爸妈听完吓得不清,要不是还好老母亲赶得及时,后果想想都后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