甚是孤独

下午看完了电影《一念无明》,觉得很是沮丧。影片里处处写着满满的孤独感。

一个人曾经犯过错,曾经得过病,即使后面好了,改了,也没用,社会比你想象中要苛刻,人人对你,是避之唯恐不及。里面的阿东因常年一人照顾脾气不好、体弱多病的妈妈而患上躁郁症,最终失手杀死了自己的妈妈。

他在精神病院待了一年后,被老爸领了回来。他相信他已经好了,但是,没有用,身边的朋友,邻居质疑他,躲避他,用异样的眼光看待他。他无法找到工作,也无法融入社会。

连之前已经订婚,被他弑母和欠债所拖累的未婚妻都未曾真正原谅他,在他面前动情地表演着“宽恕”,以至于他被刺激到,再次病发。

古语说,人之初,性本善。而我更愿意相信,人性本恶。一旦人们觉得到某个人或者某件事有潜在的危险,无论他是否会成为事实,或者概率仅有百分之一,人们都会拼命地用各种手段赶走他。

阿东旧病复发,他的那群邻居们立刻站出来,要赶走他,不让他再继续住在那里。一个个理直气壮,看不到一丝怜悯。唯有他爸,还在为他做最后的抗争。

影片最后,这俩父子并肩坐在湖边,静静凝视着远方。天空,干净的没有一片多余的白云,只有一只鸟儿高高盘飞着,奋力向前。周围空无一人,风光旖旎,所有的树木,花草,虫鱼鸟兽,悠然自得,无人打扰。是道不尽的安静,也是说不完的孤独。只是不知道,这俩人此刻的安静,是一时,还是一世。

真是孤独。

我最近也时常觉得孤独。我记得徐童鞋刚离开广州的时候,我对他说,我一点也不觉得孤独寂寞,因为好多事情可以做,看书,看电影,听音乐,散步,逛街,总有做不完的事。

而最近,我竟然觉得自己很不可思议。我有时候会莫名感伤,会对很多人很多事情失去兴趣。前几天的某个深夜,跟徐童鞋说了晚安之后,还是睡不着,微信喊了他,结果他回复,自己因为看我的消息,摔坏了手机,屏幕都碎完了。我一个人,对着手机,竟然抑制不住难过起来,最后止不住的淌眼泪,怎么擦都擦不完。

他问我怎么了?我没回复他,也不想理他。也不愿他知道此刻的我正在哭泣。

他要问,为什么哭呢?

我肯定回答不上来。那时候的我只知道,我对一切很不满意,不喜欢现在的工作,不喜欢现在的生活,甚至不喜欢现在的自己,现在的徐童鞋。我对自己充满怀疑和否定,我觉得,如今的不如意不开心,都是因为当初选择太过轻率,没有真正思考过自己想要什么,没有勇敢去拒绝不喜欢的,追求自己想要的。而到如今,也没有针对现状做出任何改变,只是把希望寄托在别人身上。

我哭,是为自己感到羞愧,为自己的无能感到伤心难过。

而我在一个人默默哭完之后,也意识到,要我彻底地信任一个人,完全的交付出去,真的是太难了。我也明白,此时此景,将内心所忧虑的一切,和所有的悲伤与哭泣都诉诸徐童鞋,他会是多大压力,到头来也是影响两个人感情罢了。

我从未对这份感情报以百分百的信任和自信,虽然我知道徐童鞋很爱我,很照顾我,也在努力为未来打拼。

然而,每次我看到他手机里调戏他的前同事,女性朋友,说些“想你”之类的字眼,我就抑制不住地怀疑起他,怀疑起自己,怀疑起爱情来。我知道,在这个充满诱惑和物质的社会,要保持专一太难了,连我自己都不能保证一生一世就是这样。

但,我是那么苛求,对自己苛求,对他人苛求。所以,即使什么都没发生,我仍然不可遏制地感到悲伤难过。我脑海里浮现过无数次两个人最终闹翻分手的场景,因为,我无法忍受出轨,无法忍受不完美,不专一的感情。只因为,我入心,无法自拔。

仍然记得,今年的7月底,在回广州的火车上,我也是止不住地感伤和流泪。一边抹眼泪,一边盯着手机,一个字一个字敲下胡思乱想。他,有没有问候,他,关不关心此刻的我,都已无所谓。

现在想起,仍然觉得孤独悲伤的很。

现阶段听《喜帖街》是很有感触的,可能因为开始要听懂了。有时候听到里面唱着“有感情 就会一生一世吗? 又在惋惜有用吗?”这几句,总像是林黛玉附身,动不动就泪眼婆娑。

所以,也经常忍不住吐槽自己:真是矫情。

不贱,可是好矫情。矫情到,已经做好孤独终老的准备了。

看,广州的夜多美啊,人,真的是多到爆啊。可我,仍是孤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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