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
请允许我这样来称呼您,不用爸爸,不用老爸,用父亲二字。
记得上一次给您写信,不知道是在高中还是初中了,记忆原来已经那末模糊,可是我记得上一次是家长会,反正是老师要求的。给父母写一封信,那时候的我啊,小心奕奕写下每一个字,甚至都有些激动。我无数次的想象给你们练我写的信,我知道我可能会在你们面前哭出来,因为我知道自己的泪腺有多没用,您不会笑我的对不对,虽然我从小到大没少哭鼻子。虽然后来,你们都没能来,我写的信,被我夹在我觉得最重要的那本书里。
我一定从来没告诉过您,我最爱的人是您,我从小最崇拜的人是您;您一定不知道,我小时候在别人面前提的最多的人是你;你也一定不知道,我对您的感情是一变再变,开始的崇拜,后来的讨厌和恨,在后来的心疼,到现在的感动。
您看看您,曾经的帅小伙,现在都是大叔了呢,还长胖了那摩多,您和您以前的照片完全是两个人。我以前觉得您上至天文地理,下知飞禽走兽,您可以一只手抱起我和我的弟弟,你可以用您的肩膀担起比我都要重好多好多的东西,你还可以吼住我管不住的弟弟,您的一个眼神他就乖乖听话。
可是,后来……
后来呢,我的好长好长的记忆中都没有多少有关您的记忆。我知道您去了很远很远的地方,要好久好久才回来一次。我记得,很清晰的记得,我妈妈抱着弟弟,我站旁边,然后问我们,你知道爸爸什么时候回来。感觉是很遥远地记忆,可是那么的清晰。
后来呢,我和我弟弟上初中,您开始常年在家,然而我并不喜欢您在家的日子。那时候我们姐弟都不太喜欢您,一天管的太多了吧,和朋友玩也不让,还一天脾气那么大,您不让做的事,我们偏要做,好多事都要和您对着来,看您生气,我们也就没有那么生气了。
那时候啊,我觉得您不再是我最开始认识的那个很厉害的人了。您变得很不可理喻,你和我们是有代沟的,您好多东西不懂,所以那时候我很宽容的告诉自己,这都是值得原谅的。
后来呢,我突然看到您的头发白,也没有以前那么浓密了,我记得您明明还是年轻的啊,可是为什么有了白发呢。我本不想煽情的说这样的话,可我就是在那次你对我笑的时候发现,您有白头发了,您知道吗。
我也不记得是什么时候开始,我和弟弟都不愿意亲近您了。后来啊,我慢慢发现,您越来越沉默了。你渐渐像是一座大山,我感觉你越来越深沉,又好像是越来越容易懂。
我有一段时间还在想,您曾经错我和弟弟那段成长的时光,让曾经的我们三,距离都好像好远好远,不值得。然而我在后面才明白,最没有说这个话的人就是自己。
您一直教导我们姐弟如何做人,如何处事,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我知道我们要谦恭有礼,我知道我什么时候绝对不能好强和弟弟抢东西,我知道不管发生什么事都要和家人说,我知道您所说人最根本的是要懂感恩,我还知道您爱我,你爱我弟弟,爱我妈妈,爱我的整个家,我们的整个家。
妈妈:
妈妈,妈妈,妈妈。
想想现在其实很少这样叫您呢,就是叫一声妈。容我在信中还是像小时候那样叫您妈妈,不知道你会不会笑我,不过我可不怕。
我的妈妈头发还是以前那么黑,那么柔顺,还是一如既往的长发,在腰部,仅仅是用一根头绳绑着。您头发还是和以前一样漂亮,可是您比以前黑了好多了呢,不知道您在照镜子的时候有没有发现。
在我的记忆中,你一直在忙碌,我没怎么看您休息。您那个时候一只手拉着我,另一只手拉着弟弟,我们一路都是欢声笑语。那时候我们三个人在一起的那么些年,我最喜欢的时候就是感冒的时候,您会放下手中的所有事,给我做好吃的。时不时把您很温暖的手放在我的额头,问我有没有好一点。我就是很喜欢那样的感觉,我就是很开心。等你离开床边,我就捂着被子傻笑。
可是好多时候,我和弟弟生病都是同步的。我们只要有一个人生病,另一个人也好不到哪里去。然后你呢,带着我们去好远好远的地方看病,我就是觉得好远。要走好远的路,头晕晕的也没什么力气,然后呢,您就背着我拉着弟弟,过一会背着弟弟拉着我。那一条小路上,就是我们三的背影。
我想,我在妈妈您的眼中是个比较乖的孩子,你说我很小年纪就懂事,除开初中那几年,我可能是真的过了个叛逆期。虽然现在我已近乎不知道我以前在想什么。我的老师从来不让我们请家长,因为我知道你很累,您很忙,所以我和弟弟都很有默契的做个乖孩子,从来不惹事。
妈妈,您和爸爸都是人间四月天,是一树一树的花开,是燕,是梁间呢喃,是爱,是暖,是你们子女永远的四月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