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夜,抱着女儿在月光下赏景。朦胧的月色,屋房、远树、天空在蛟洁的晕光里恬静而安详。月明星稀,只有远处的天边有着几点稀疏的小斑光伴随着月色闪闪而明,忽隐忽现,仿佛半掩着蒲扇的女子,只见半脸却令人浮想联篇。
才想起这夜是农历的十六,十五的月儿十六圆。月如盘,高挂顶头。
女儿指着月儿,喊着:“爸爸,月亮!爸爸,月亮!”
“芸芸,厉害!月亮漂亮吗?”
“漂亮!漂亮!”
“芸芸,星星呢?”
女儿抬着头寻找着。
“星星去睡觉了。”
女儿的回答,诗意般的可爱。
“不要指月亮!它会割人耳朵的。”侄女在一旁甚是
谨慎的赶忙制止。
“你也相信这个。”
“是的,谁用手指指月亮,晚上月亮会来割谁的耳朵。”侄女更是郑重其事地说着,仿佛自己的耳朵曾经被月亮割过似的。
其实,小的时候,长辈都会告诫孩子不要用手指去指月亮,特别是奶奶一辈的人更是相信——指月亮,月亮会在深夜你熟睡之际前来割你的耳朵。或者孩子之间这样互相流传着。逐渐,似乎没有人愿意在夜里去指月亮了。
儿时,每当月明之时,望及天空高挂的清朗的明月。心底爱恋不已,可就是不敢用手去指,生怕夜里月亮割去了自己的耳朵。
记得,曾经试着去指月亮。不过指完后,都会习惯性的用双手捂住自己的耳朵,仿佛耳朵真的已经离开了自己的头部一般。使劲捂着耳朵,发现耳朵依然乖巧地呆在自己的脸部两侧,心底庆幸月亮可能像奶奶一样在打盹没有看见,或者像外公一样认真看戏把身边的一切事都忘怀。
侥幸的担心之后,却仍是怀着忐忑不安的心情躺在床上。一夜都不敢闭眼,护着自己的耳朵,心里想:如果月亮真来了,我用被子整个人盖住。终于,睡着了。
第二天发现自己的耳朵还在。便快乐的将这个消息告诉小伙伴,可是没有一个人肯信,也没有一个人肯去尝试。大伙不相信,是由于伙伴中有一个老是以自己为例说事。其实也就是因为他烂耳边与偷偷指月亮巧合的相撞,结果这成了大家不可推翻的事实。
想想孩童时代的趣事,确实心升欢喜。
我转过身,问侄子:“你也相信月亮会割耳吗?”
侄子,竟然回答十分的肯定。
“相信,XXX(人名)由于指月亮,耳朵被割了。”
孩童时那样的实例,竟然穿越时间与空间相似的出现在自己的耳旁。
“你被割过耳朵吗?”
“没有!”
“那你指过月亮吗?”
“没有!”
“那为什么不试试!”
“不行,月亮会在你睡熟的时候来割你耳朵的。”
侄女依然坚持着自己的说法,而侄子有些动摇。
我指着月亮对侄女说道。
“月亮不可能来割你的耳朵的。”
而后又抬起女儿的手指,让女儿也指着月亮。
或许是我的实际行动让侄子与侄女感受到真实吧,他们不在坚持这条可能是“远古”遗留下来的错误的古训吧!只是仍旧不愿意用手指去指月亮。
用“远古”,是因为自己感觉用手指月亮与割耳联系起来,应该是古人对自然天体的崇敬与畏惧而产生的一种崇拜心理。当时的生产力无法解释出现在眼前的自然现象,也无法取证去证实。只好将这些归结于神灵,逐渐演变成一种心理暗示。
月亮弯时与刀具相似,更加深了月亮会割耳的说法。突然又想到了月食时“天狗吃月”的说法,圆月与饼相似,这样的说法也不足为奇了。
联系流传下来的训诫,发现实际上这些都是来源于生活,并没有超越生活的原型,更没有脱离生活的独自存在。“鬼好画”,那是因为没有人真真正正看见过鬼,随便怎样涂鸦都可以,只要丑恶就行。
而鬼的出现其实也是来自人本身,是人对恶与丑的一种情感上转借。不管是悟空也好,不管是众妖也好,其实他们都是在人的躯体上安上动物的头部。剥去了动物的特性,他们也是人,活脱脱的人。
或许我们,更不应该去相信有“鬼神”的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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