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过一个Ted演讲,内容是关于死亡,大致意思是面对重症患者,ICU救不了他们每个人。ICU被赋予起死回生的期待,但它不是灵丹妙药,对于一些无效治疗的病人来说最好的选择是放弃治疗,少受身体与精神上的疼痛,也得体的保持些尊严。而他们的家人则不能因为对病人的留恋与不舍而固执的选择治疗,让病人承受痛苦,相反他们不要害怕谈及死亡,要勇敢的与病人谈谈死后的事情,尽量满足病人的要求,在合适的时候忍痛放手,让病人有尊严的死去。
这样的观点很有价值,这正应对了国内的现实。据悉,在北美国家,重症病人选择主动放弃治疗的比例达60%以上,而在国内,患者选择主动放弃ICU治疗的仅占10.5%,且有90%是因为经济原因。可见,在国内ICU被赋予了多么神奇的力量。
在国人的观念里,死是大事,不能轻易放弃生命,即使在生命终点,病人没有获救的可能,医生也要奋力一搏,争取在与死亡的搏斗中取胜。医学界被赋予了太高的期待,被不顾实际的赋予了只许成功不许失败的要求,可以说医学领域被不理性的认为是人类必须取胜成为长胜将军的领域。
但是,这样的期待是多么的不可理喻。对于有些人来说,重要的不只是生命的存续,还有生命所应有的尊严。
葛德文医生写到很多高龄的病人,他们独自生活的能力已经萎缩到几乎为零,独居下去会有生命危险,但他们仍然固执的坚持着独居生活,坚守在家这个阵地,直到万不得已或者家人的强硬要求下才选择到疗养院生活。因为在他们看来,疗养院的生活就意味着放弃自己心爱的家,放弃可以自由行动的权利,也在时刻提醒着他们的无用。虽然疗养院的工作人员对他们的照料无微不至,但都把他们当做婴儿来看待,他们没有了私人的空间,能够做的事情微乎其微,连吃饭走路都需要别人帮助,为了便于管理,生活起居都规律至极,虽然一切井然有序,但却像是坐监狱一样的没有自由与尊严,他们感到的是无所不在的绝望。甚至有的老人都认为能够自己上厕所都是最大的而幸福,有的老人则认为在房间里挂上自己喜欢的物品也可以高兴半天。
就像作者的父亲一样,很多老人更加注重死去的尊严,不想被过度的医疗折磨的痛不欲生,不愿意接受那个失去了自主能力的自己,不想被人摆布,就像任人宰割的鱼肉一样,他要的是对于自己的生命自己说了算的权利。
有的老人则更注重生命的价值,即使被赋予一项照顾小动物这样的任务,都会让他们觉得自己是有用的,有尊严的,会开心很多,病情也更稳定。
对于重症患者来说,过度的医疗增加他们身体上的痛苦,这种痛苦还不能保证会活命,苟延残喘的活着不如自己说了算,放弃治疗,在家中与亲人度过最后的时光。生命的长度已经不是重点,重要的是面临终结时候生命的质量。
生命虽然终止,但尊严不可失去。最好的情况是对于何时离场,自己说了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