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农村,大部分老人去世以后都是土葬。
土葬嘛,就是找个风水先生看看谁家的地里风水好,然后给地主人点钱,敲定了,挖个坑把人埋了就算完事!
农村,都有地,七八十年代那时候,灌溉系统还不是很好,所以都是几家凑钱买个小水泵,然后去河边、井里抽水浇地,有时候得花上二十几个钟头。
以下故事转述:
我(本家大爷自称)家的一个堂哥,那天正好轮到他们家浇地,但是已经晚上8点多了。
那时候大冬天啊,晚上冷的时候零下十八九度,咱们这不比东北,就这也受不了。
他就在家里拿了几个馍、一瓶白酒、被子的和军大衣,还有手电就匆匆往地里赶。
(浇地是个很无聊的事,必须等到水漫过一整畦的麦苗才能改水道,所以除了等就是等。)
那天晚上,天有些阴,月亮偶尔露露头,有风,风不大。
九点多的路上就已经没什么人了,他自个就蹬着二八大洋车到了地里。
刚开始人对什么事情都是新鲜感,他一个人在地边转转,看看风景看看天什么的还有点劲,加上跑跑也暖和,正好驱寒。
但是时间一长,也就一个多小时,自己哼哼小曲啊,想想谁家大姑娘啊,也就没意思了。
加上天冷,他穿的厚,于是改好两个麦畦就找了个地方想眯一会儿。
军大衣一裹,靠着棵树!
人在睡觉的时候耳朵和皮肤都会变得敏感,也不知道过了多长时间,他就突然就觉得脑后一直有凉风,他自己也纳闷裹着军大衣,带着大皮帽,应该不透风才对啊?突然就想起自己家的地不知道怎么样了,于是看看手表。(那时候的手表还是荧光表,就是为了夜里可以看时间!)他看看已经是两点多了。
一抬头,就看见不远处的地里有个人影!(农村人有的迷信,半夜都怕!)
一看这黑灯瞎火的,有个人或者不知道是不是人,他那瞌睡劲一股脑的都没了,心里一阵犯怵。拿起铁锹就盯着他看。
“老哥,你也浇地了?”
“——浇地!”
一听有人说话,这才放了点心。
“嫩家地,麦苗长了咋样啊?”堂哥问他。
“今年天冷,浇完就能上冻了,肯定好收成啊!就是...”
两个人喊了两句,堂哥就是为了壮胆。
那人就开始走过来了。
堂哥就拿出手电筒,往他那个方向照照,看不大清。
”老哥,咋也大半夜浇地了?”
“家没人啊!”
等到那人走近了点,才看清他带个大皮帽,围着围巾,穿一身皮袄。
“老弟!跟你商量个事儿?”
当时堂哥离着他还有五六步,他就站那不动了。
“我浇地,手电筒掉水里,我想借你的手电筒用用?中不中?”
“中啊,”堂哥就拿手电,照了照他的脸,然后伸手给他。
他走过来接。
堂哥说当时就有股凉气,往脑门儿上冲。
递给他手电以后,自己就打了个激灵。
“老哥,你哪了?一会儿用完可给我啊!”
“中!”那人转身就走了。
堂哥就去地边瞧水,走了没十几米,在抬头,就看不见那人了。
(那时候手电也算是家电了)。
堂哥他四处找找,连个人影也看不见,这时候心里就又犯怵了,这是不是遇见啥了?一两点是一天最冷的时候,他头上立马的就出一头冷汗,干脆就把水泵就关了,瞪着洋车就往家跑。
天明的时候才叫上村里几个人一起去地里看。
手电筒也找到了,就在离他家地不远的一片麦地中间。
第二天就听说邻村有吹响。(吹响,就是农村人死了,请一堆人来表演)
本来有个这事,堂哥他就不想去,几个同村的小青年非拉着去。
一般吹响的舞台就在灵棚不远。
他们几个人走过去的时候,看见那个棺材上的黑白画像(农村都是找人画像),总是觉眼熟就是想不起。
再看舞台的时候,有个从远地方来看的,手里拿着手电筒一晃。
他看见的那个人,跟画像上像的很。
找人一打听,这人就是他浇地那天半夜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