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妈，妈妈，哥哥打我”，小惠身后又传来一阵稚嫩带着哭腔的声音。小惠意识到两个孩子马上就要跑过来抱着她的腿互相撕扯着告状。只能停下手中洗碗的活，转身从狭窄的厨房走出来，拉开追逐打闹的兄妹俩。
刚走几步，女儿已冲到她的面前，哭得地动山摇。小惠忙弯下腰将女儿搂在怀里，有些疲惫地哄道：“小宝乖啦，不哭不哭，告诉妈妈怎么回事？”女儿边抽泣边伸出手来，只见她的小手上染了一片红黄斑驳的油彩，袖子上也粘了不少。
小惠刚想拉起女儿袖子检查一下手臂，儿子就冲到了面前，手里挥舞着一个被涂得花花绿绿的本子，生气地喊道：“妈妈，妹妹把我的作业都弄脏了！老师明天要检查的！妈妈！妈妈！怎么办？怎么办？”
七岁的儿子刚上二年级，每天做作业都要大人辅导，磨蹭半天才能弄完。晚饭后小惠花了一个多小时好不容易一道题一道题跟他讲完，做差不多了。最后就剩下一点尾巴，小惠让他自己写，就关上房门去厨房收拾做卫生。女儿本来在客厅茶几上画画，一切正常，小惠想着赶紧干完手里的活儿，可以坐到沙发上喝点水，放松一下有点麻木的身体。
可没过一刻钟，这俩孩子就打起来了。小惠一手扯着一个孩子，走到沙发处，从茶几上抽了几张面巾纸帮女儿擦拭身上。儿子还嚷着要打妹妹，小惠只得拉开儿子大声说：“不许打人！都站在那！我要罚你们！”
两个孩子见她要发火了，有些害怕，都委屈巴巴地瞪着她。小惠看着又觉得两个孩子可怜，想起老公怎么还不回来？他不能把俩孩子和家务都扔给她，自己躲清闲！
于是心里有些堵的慌，抓起茶几上的手机就给老公拨过去。电话好像过了很久才传来老公的声音：“老婆，我在开车，马上回来！”小惠憋着气，声音有些变形地喝问到：“你怎么老这样啊？！还不回家看孩子！就你有班加？我工作上还一堆事儿等着干呢！”电话那头的人好像已经习惯了，敷衍地说了句“马上就到啦！”然后就断线了！
小惠扔下手机，瞅了一眼面前的两个孩子刚想平复一下情绪。这时手机突然响了，她立马接起电话，不耐烦地回了句：“喂？”。就听到对面传来公司领导的声音说：“小惠，你怎么回事？！你下班前提交上去的财务报表有问题！你怎么老出错啊！你现在赶快打开电脑查一下我回给你的邮件，明天上班之前务必将报表修改好后发给我，我明早到公司要第一时间跟王总开会汇报！”没等小惠回一句话，电话就挂断了！
小惠只觉得心口堵得更厉害了！她转过身去，不想让孩子们看到她此刻的脸色！她要控制不让自己哭出来！见她转身要离开，两个孩子又扭在一起哭闹起来。
小惠不想理睬，麻木地走到厨房，将洗好的碗盘机械地码放到橱柜里。她觉得脑子不转了，只感觉到自己口渴得厉害，她必须端起茶几上的水杯坐在沙发上喝口水！于是，她再次走出厨房，拖着沉重的脚步慢慢向客厅走去。
就在这时，大门处一阵响动，小惠老公开门走了进来。他一抬头，就见正对面的橱柜里那摞青花碗碟跟多米诺骨牌一样从柜里滑落下来！
小惠只听到老公喊了一声：“老婆！你怎么回事？！”然后就是两个孩子也跟着喊一声“妈妈！”并吓得抱作一团！
小惠却听不到那摞碗盘砸在地面发出的巨大声音。她只想坐到沙发上，喝上一口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