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年这个时候,我在坐牢。
牢里的兄弟们很照顾我,有烟,有肉,等待是漫长的煎熬,但足够反省,出狱前一天,大家问:你明天就要出去了,开心吗?我说:那是更大的牢房罢了。
电影公司刚刚租下来的时候,四面围墙,钢窗围栏,安全,却也应了我当时的话,其实限制和恐惧,都在我们的心里,不在外界。
我常常怀念牢房里的日子,因为在那个地方,学到很多东西,人,在牢里,简单了许多,出狱后,我学着狱友,一天三百个俯卧撑,学着去看这个世界,学着去帮助别人,学着遵守法则。
每隔一段时间,看看《监狱风云》两部电影,能想起宋福荣大哥,因为,是他在自己有一袋蛋炒饭时,分我半袋,是他给我买新毛巾,新香皂,“内蒙,你明天出狱,今天好好洗个澡。”老大说:“高峰,nimalebi的,你咋那么牛bi呢?caonima的,别人能用旧毛巾,你不能用,别人能用旧香皂,你不能用!”我什么都没说,大口大口的呼吸着,因为我明白,过了今晚,我就自由了,而他,遥遥无期。
后来换了新牢房,里面的兄弟因为知道我时间短,常常给我烟屁股抽,给我吃的。
第三次换牢房时,老大是东北人,知道是同乡,百般照顾,也是在那,认识了新疆小伙子卡丁,他话不多,维族人简单乐观,每天晚上都载歌载舞的和隔壁牢房的同族人对唱,隔着墙,没隔住快乐。
卡丁教我写自己的名字,我每天在墙壁上写着,画着,最后留下半首诗,十年酷暑十年冬,天南地北难相逢。
南昌,我是不打算回的。
出狱后一周,由于吉他送给董小姐了,我买了一张火车票去了九江,在小怪兽上班的地方徘徊着,买了一把新琴,带回来内蒙古。
人生百味,要尝尝,苦短,要谨行。
谢谢狱友们,希望你们早日出狱,改过自新,男儿要有错敢当,放下过去。
你们的狱友•内蒙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