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曾开言我先笑场,笑场完了听我诉一诉衷肠。
--李诞
因为《吐槽大会》,因为《十三邀》,被李诞圈了粉,喜欢上这个“头发比人红”、“人比头发红”的80后,按理说正是少年意气、指点江山的年纪,李诞给人的感觉却是千帆过尽、曾经沧海,仿佛什么都看透,什么都不在乎,不挣扎、不纠结,坦诚的与世界说着和解、讲着笑话、认着怂,也真诚、坦然、努力的过着自己的日子。
因为这个人,翻开了他的书,这本知名“滞销书”《笑场》包括扯经、奇趣、想法、缓一缓四个部分,通过不同的角色,舒服、自然的为我们描绘了一个让人不那么舒服的世界,很真实,有时候也扎心,但是诞总语言把握得很好,扎心的话幽默、坦诚地说,说完了你也生不起气来,细想一下,嗨,可不就这样嘛,有什么可计较的?
“扯经”这部分主要是一个名为“遗寺”的小庙里一对师徒的爆笑对话,感觉就是活的很轻松、很潇洒,有什么说什么,不装、不累、没包袱,所以也很有意思:
“师傅,你知道我在想什么吗?”“昨天那个女施主”“你怎么知道?”“我也在想”
“师傅,今天晚上我能不住庙里吗?”“别装了,出去冻一夜回来和师兄弟们吹牛X的事儿我也干过”
“你空道师叔是咽不下这口气了,为师得跟他去走一趟”“好!讨回公道”“小点儿声,喊什么?讨什么公道?哪儿来那么多公道?佛门中人,不可争强好胜,能不声不响地给那个输了不服气的孙子来一闷棍就好”
就是这样,有一搭没一搭,把我们端着的生活从佛坛拉了下来,借小和尚、老和尚之口,让人哈哈一笑中说出了很多我们不敢说的话。有很多时候,我们都觉得就算你这么想,你也不能这么说啊;我们在内心哂笑那些很傻、很天真的人,我们发誓自己决不做那样让别人发笑的角色,不知不觉却活成了另一种可笑的模样;我们给社会制定了很多规则,谨小慎微的遵守并克制着自己的言行,顾忌这个,顾忌那个,敢做不敢当,敢当不敢做,连认个怂都不能坦然,少了真性情,活得太疲惫。
而从“奇趣”开始,就没有“扯经”那么轻松了,带点黑色、幻灭甚至淡淡的绝望,李诞坦言,“我一直以来是个沮丧的人,认为人生没有丝毫意义,梦幻泡影”,这种感觉在“奇趣”和“想法”这两部分特别明显,似乎每一个故事的最后,都埋着一个黑色的结局,或者疲惫的现实。
阿修发现自己母亲被杀了,他觉得可能是因为食物不够吧,他没有多爱自己的母亲,担心那些人明天饿了会把他也杀了吃掉,于是入夜阿修砸死了部落中所有的成年男性;
圣诞节达达就八岁了,父母允许他可以送一份礼物给自己的朋友,达达兴奋而又体贴的想到了圣诞老人,送了那么多礼物,他肯定也想要礼物呀!达达郑重地把礼物放到壁炉前,然后去储藏间找到了爸爸的捕兽夹,幸福的想着圣诞老人就要永远留在自己家了……
还有很多幽默的讽刺,很有王尔德的风采,比如王大爷学会了一门新的飞行技术,他说他现在可以飞出韵脚,飞出段落,飞出起承转合,飞出好几种隐秘的心情,让我想起王尔德在《非凡火箭》里对那个骄傲火箭的描述,讽刺的传神有趣,精妙至极!
“想法”这部分,顾名思义就是平时的一些想法,文字非常有画面感,好像诞总就靠在你面前的沙发上,喝口啤酒,松松垮垮地絮叨着很多我们敢想不敢说的事情,世界喧哗热闹的表面下,众生皆苦,调侃之余,逗人一乐:
条条大路通罗马,可我不想去罗马;
街上那些发传单、推销的人,最讨厌的还不是打扰你,而是强行把你变成了一个不礼貌的人。实在没有精力每次都跟他们说“谢谢不用了”;
我敢骂政府,骂世界,骂他妈的上帝;我诽谤佛祖,我睥睨天下,但是我不敢骂楼上每个周末都在装修的邻居……
一种蔫蔫的感觉,似乎带着沮丧,但是细想又很通透,讲个段子,一笑了之,没必要为了社会的期许难为自己,该认怂就认怂。
最后一部分“缓一缓”是李诞写的一些诗,依然是那种迷茫颓废后大彻大悟的调调:
青年都很老,聊天要顺着他们;
人能做出最懦弱的事,就是只对自己强硬;
你爱的人成了疯子,面对他时,试图唤醒他时,你会比他更像疯子 ……
写到这里,突然觉得很多人喜欢李诞,可能就是因为他这种能把深刻的道理轻松的消解到通俗的能力吧,还有他那种举重若轻的坦诚和我们没胆承认的真实。诞总大方的说,我不是那种这辈子非要做成什么事儿的人;我的书大家喜欢笑的笑,喜欢哭的哭,不喜欢的可以不看;都是很短小的故事,我力气不够,写不长……不鸡汤,不励志,不鸡血,世界就是这样,何必纠结痛苦,人间不值得。
最后借用诞总的话,希望这篇文章能带给你一点新的感受,如果没有,希望你也别太介意,你介意我也没有什么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