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事背景:山丘从三里屯打车回家,先不说是雾霾,还是“城市之光”明晃晃了夜空,拖着疲惫双腿,叫了某滴。
司机师傅可爱地告诉我说,他停在一棵圣诞树下等我,我一蹦一跳上了车,一阵汗蒸出来,也忘了感冒一时的鼻塞。
他戴着眼镜,瘦瘦的,缩在驾驶位上,我也看不清他的脸,路灯拉长他黑色的背影。
他侧身探向后排的我,你坐前面吧!
我一惊,难道司机师傅想找我聊天,我抬手一看表,接近二十四点了。
没事,我挺喜欢坐后排的。可能司机师傅怕我腿太长,别扭,又重复了一遍,哎呀,你坐前面吧,我有点小紧张,紧握车把手,心里也一咯噔,没事,师傅,我习惯坐后排了。
车开始行驶了,我的脑洞开始大开,什么连环杀人案,抛尸之类的画面,甚至想不行我就跳车啊,驶入环岛,他突然不按导航走了,他问我一句,这是环岛吧?
我心里又咯噔一下,为啥不按导航走了,还是他是新手,我没敢开口。
看周围快速倒退的一排排黑色建筑物。
我开始找话题,缓解我内心的焦虑,也同时探探他的口风。
-您平时,都开夜车吗?
- 得看了,家里没有活的时候,我最晚开到四点...唉....
他长叹一口气。现在孩子上幼儿园,一年要三万,我心里默默,虽然不清楚幼儿园的市场,但是很多自媒体的朋友月收入都不止三万了。
我试探着问,那是个公立幼儿园?
-不是,私立,在兰州。
-在甘肃啊,那要北京,岂不是更高了?
-唉,北京,那一个月不止三万了。
我不知道该怎么接了。
到了新搬去的小区门口,我说不清楚具体哪个门过了24点是开的,他二话不说,颠颠跑去问保安,他一阵小跑,眼镜也一颠一颠,似乎要从他的鼻梁跳到另一个山包上,他穿的薄薄的,瘦瘦的一只,却跑的飞快,拔腿就跑,也没注意有点滑的冬季地面。
我想起朱自清的背景,想起他站台,还有他父亲的橘子。我也想起大雪漫天的东北,我的爸爸背着我去学琴,那时候我长个,腿开始疼的慌,我那时还没有现在这么沉。爸爸用也是冻僵的手捂住我的口鼻,留一点温热的缝隙,有点干燥,粗劣的手掌,没有妈妈细致呵护的手霜气味,因为风雪和我的呼吸有点潮湿。
后来车子往小区里面行驶了一会,又找不到位置,他看到保安又一路小跑过去,效率很高,冷风灌进来显得热风很热,我有点不好意思了,我就说,没事,我知道地方了,下车找了一小会找到。
他嘱咐我。
—你早点熟悉环境, 下次从那个小门直接走进来了,我心里一暖。
—对了,刚刚,我为啥让你坐前面呢,就是有个小姑娘坐后面,抱一个小狗,那小狗有点味,你是不是闻着了,我看你防范意识挺高,想是不是DI滴司机是坏人呢?
—哈哈,我如释重负,那你干嘛话说一半啊,我还以为什么呢!
他有点小局促,小紧张,却让我有点小感动的这个午夜出租车司机。
可能偌大个北京,每一个司机,都是不容易的,有着职业病,亚健康的身体。
有些司机,是一点也不情愿把自己肥硕的屁股从垫子上抬一点的,好像会掉块肉,吧唧着油腻腻的褶子,说,小姑娘,你这行李我给你抬,你可得加钱啊!或者有的,有一次找不到路,要取消订单,司机发来短信恐吓,说以后小心别人为难你之类的话,我心里呵呵,我被为难的次数多了,还怕什么。
可能不仅仅是司机,我们每一个为着梦想奋斗的人,可能为了几分钱,想着为了生存,后来就仅仅为了生存了,我们暂时割掉了觉得带上路沉重的善良,正义,情怀,理想,说,等以后有钱了再带着,现在有点妨碍,有点沉重,是负担。磨掉了对生活的热忱,耗尽了对梦想的向往。
我喜欢怀揣着善良的追梦者,我愿意去接近他们。